ok了ok了,這種程度就可以了,咱麼這是主持比賽,不是要讓現場的觀眾開始自相殘殺……
不止是現場,哪怕是在分會場中,此刻也已經劍拔弩張。
數十隻鋼鐵巨鵝的彈壓竟然一時間有些無法壓下那種詭異又陰沉的氣氛,所有人都磨刀霍霍看著彼此。
槐詩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不敢小覷任何五階。
倘若不是命運之書在手可以隨時翻找記錄的話,他甚至無法發現賽場中如此突兀的變化,一切都好像順理成章,沒有任何異常。
自然而然。
不論是平靜祥和的安寧還是劍拔弩張的躁動,都好像正應該如此一樣,讓人連反抗都不知道如何反抗。
隨著倒計時最後一秒度過,主持人和嘉賓之間尬聊互動終於結束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諦聽率先抬起眼睛,向著攝像頭,露出喜氣洋洋地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朋友們,爆竹聲聲除舊歲,桃符萬……等一下,我操,提詞器給我換一個,這是過年的那個,對,就這個。”
毫無尷尬地乾咳了兩聲之後:“總之,隨著整點的到來,我代表組委會正式宣佈——第十九屆亞洲新秀賽正式開始。”
那一瞬間,槐詩聽到了頭頂傳來的轟鳴。
腳下劇震。
就好像剛剛坐在電梯裡一樣的古怪感覺重新泛起,令他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握住了椅子的副手。
緊接著,他就看到蒼白的天和地陡然一震。
原本泛著純白光芒的頂穹,竟然開啟了……顯露出頭頂的湧動的陰雲,還有遠方傳來的深沉雷鳴。
漆黑的天幕之下,有潮聲的巨響此起彼伏。
濃厚的水汽和飛濺起的水滴匯聚成粘稠的霧氣,從漸漸開啟的頂穹之上洩露下來,所有人都感覺臉上一溼,槐詩看到頭盔前面的玻璃上迅速地凝結出了露水。
雷鳴自陰沉的天穹之上橫過。
轟鳴巨響。
傾盆的大雨在瞬間匯聚而成,向著塵世灑落,可是卻未曾落在槐詩的身上,在錯愕之中他發現,那雨水竟然是逆著天空,向上而起,自無窮盡的潮水之中飛出,消失在了陰雲和雷光之中。
颶風呼嘯,迸發轟鳴。
頂穹終於完全開啟至了兩側,槐詩終於窺見自己身在何處。
在這逆雨之中,他們正處於一架龐大的貨輪之上,坐在焊接在地板上的椅子上,好像貨物一般安安靜靜地待在貨倉裡。
洶湧的潮水和海浪不斷地湧現,戲謔地撥弄著這一艘龐大的貨輪,把弄玩具一樣,輕易地搖擺、拋弄、飛起再落下,撞碎了迎面而來的海潮,向前轟然前進。
黑暗的暴雨之中,遠方響起了呼應的低鳴。
於是震耳欲聾的汽笛聲迸發。
汽笛聲和探照燈將雨幕和水霧撕碎了,展露出其他一同在這無窮盡的海洋中乘風破浪的貨輪。
來自其他分會場的昇華者們錯愕地隔著雨水環顧著彼此的存在。
只有槐詩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看向頭頂漸漸消散的陰雲。
“媽的,不會吧……”
隨著他的低語,頭頂的雷霆和陰雲在雨水的沖刷和撼動之中,終於撕裂了一道龐大的縫隙,自那處,到這處,好似橫跨了千萬裡。
展露出了‘天空’的摸樣。
不,那應該才是真正的大地才對……
就在黑暗的環繞之中,槐詩看到了,那一座沉寂的龐大城市……就好像沉在海中那樣的,黑暗如潮,肆虐在那隱約的模糊輪廓中。
整個城市如同在海中腐爛的鯨魚,在無形的黑暗之潮裡沉浮,顯露出衰敗詭異的氣息。
此時此刻,槐詩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已經身處於邊境之中。
確切的說,應該是置身那一片高懸與所有亞洲邊境的暴虐之海上,在巨鵝企業的巨輪庇佑之下,一路乘風破浪,向著‘腳下’的那一片城市漸漸接近。
興奮。
一陣興奮的感覺從山鬼的聖痕之中流溢而出,令槐詩感受到此刻自己體內那一道奇蹟的期待和渴望。
還有和那一座城市中黑暗所產生的深深共鳴。
無需語言的提示,他便已經知曉,那恐怕就是這一次新秀賽所準備的賽場了。
遠離了現境和庇佑和邊境的星火之光。
一處毋庸置疑的地獄。
就在現場直播的鏡頭映照出城市輪廓的瞬間,所有特等席上的觀賞者都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