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沒錯了。畢竟是槐詩還是太年輕,否則其他安排都沒有這麼麻煩。
一個十八歲的監查官就已經很駭人聽聞了。
倘若再升任什麼實職的話,一方面是年紀太小不足以服眾,一方面是真的太年輕,沒有經驗,甚至沒有學歷。
沒錯,學歷……
天文會也是講究這個的。
姑且不論學歷的水分究竟有多少,但起碼不能是一個連大學都沒讀過的輟學高中生吧?
要說不上大學沒有地方安排,那也不可能。多少邊境和多少地獄觀察站裡就缺這種頭鐵能莽還能打的昇華者。
但真這麼安排,哪怕看上去是升職,誰心裡還不知道您是被髮配過來的吶?
不合適。
反正按照柴菲的說法,去象牙之塔混幾年回來之後,剩下的怎麼辦都好說,進步什麼的大大滴有。
別擔心,今天會議上已經將接下來的職務安排調整好了?你猜怎麼著?金陵天文會支部的次席武官正好在四年之後調職誒!正好是你差不多進修結束的時候,你說巧不巧?
行吧,巧嘛,真是太巧了。
講道理,這樣的安排真的是明白他媽給明白開門,明白到家了。
不可謂不周詳,不可謂不體貼,不可謂不任重道遠。
哪怕真是條哈士奇,也應該能體會到組織的深重期望和信任了。
而且還省去了多少麻煩。
通天大道都給你送到腳邊了,還是帶了傳送帶的版本,你只要站上去躺著都能到終點的那種……
可不知道為何,哪怕是柴菲在電話裡有意無意的暗示她在探槐詩的口風,可槐詩心裡卻始終還在猶豫。
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
只說再考慮一下。
可考慮多久,也沒仔細說。
柴菲也沒有十分迫切的讓他做決定,只說九月之前,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給她打電話。
電話結束通話了。
槐詩攤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低頭,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封聘請函。
“真不想去?”烏鴉問。
“不知道。”
槐詩搖頭,撓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我再考慮一下……”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就把聘請函丟在桌子上,起身回房間裡去了。
洗澡刷牙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之後,索性不想這檔子破事兒,很快就睡著了。
只是半夢半醒之間,他卻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床頭櫃上的手機。
想要打個電話。
可打給誰呢?
說什麼呢?
他想不出來,又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兩夜無話。
實際上此後十幾天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沒有出任何的么蛾子。
平平常常,簡簡單單的,槐詩讀過了考前的衝刺時間,然後又迎來了曾經自己無比在意的高考。
連續三天。
沒有悄悄使用天文會的手機作弊,也沒有從命運之書裡找答案。
槐詩老老實實的以自己的能力進行了解答。雖然他心裡知道,這樣下去成績其實好不到哪裡去……只能稱得上不差而已。
當放下筆,走出考場的一瞬間,在午後熾熱的陽光裡,他忍不住抬頭看向頭頂的太陽。
長出了一口氣。
在恍惚中,好像有列車從身旁轟鳴著呼嘯而過,載著什麼東西遠去。
可當他回頭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見。
只有午後的教學樓靜靜地佇立在昏黃的夕陽裡,而考生們好像喧囂的人潮一樣,向著他湧來,裹著他走出了門外。
再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繼續留在那裡。
槐詩悵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個影子,忍不住嘆息。
“同學,同學……”
帶著攝影師的記者興奮的湊過來,一眼看中了人群裡那個鶴立雞群的少年人,將話筒遞到了嘴邊:“請問你考的怎麼樣?”
“還行吧。”槐詩撓頭,想了想:“反正都不會,隨便答一下。”
明顯是沒有預料到如此坦誠的回答,記者一愣,旋即恍然,“是太緊張了麼?”
“倒也沒。”
槐詩回答:“和保護世界比起來,也就一般般吧。只是該不會還是不會。”
“……”記者愣在原地,表情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