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極具古風,鋪著一層木製的地板,打磨的極其平整,卻不顯得光滑,甚至帶著一種木頭本身的溫暖來。
那位吳侯不過年近三十,瘦高個子,臉色有些蒼白,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疲憊。
唐長生不敢望這種人物身上的氣運,這是那種手掌一地大權,數以百萬人生死的人物,已經非是普通的貴氣。甚至已經可以說是蛟龍之氣,胡亂望上一眼,怕就是會有著反噬。
不過就算是不望氣,唐長生也都能夠看出這位吳侯的情形似乎並不怎麼好!
就在唐長生思忖之間,柯大成已經變色,喝道:“大膽,見了吳侯殿下還不趕緊行禮?”
那吳侯微微皺眉,卻是形容自若的對唐長生道:“免了,唐法師不用客氣,過來坐便是了!”
唐長生微微作揖:“多謝吳侯!”
就在那吳侯對面的坐墊上坐了,心中卻是頗不平靜。
並不是唐長生這個時候要擺出什麼架子,這吳侯現在在落魄,現在也是一國之主,想要殺了他唐長生這麼一個人也算不得什麼難事。
更是沒有必要在他唐長生這麼一個小人物身上浪費什麼精神,確實不知道這位吳侯招自己相見,又擺出這副架勢到底有何用意?
“你是不是碧海真虛宮的弟子?”
好在這吳侯快人快語,並沒有讓唐長生多做猜測,已經乾脆利落的問了出來。
“不是!”唐長生也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吳侯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來,讓唐長生忽然大悟,原來這吳侯找自己來,原來同樣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只是不嫌晚了一些麼?
那吳侯端起一杯水來,輕輕喝了一口,忽然之間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揮手說道:“上茶……”
就有站的遠遠的兩個宮女娉婷而來,開始喂唐長生上茶,動作賞心悅目,十分好看。
只是,這個時候,不論是吳侯還是唐長生自然都是無心去看的。
“法師可會看相?”吳侯忽然問道。
“這個……略微懂那麼一點,”唐長生沉吟著說道。
“那你看本侯之相如何?”
“王者無相……”唐長生泰然說道。
“無相?”
“相術本就是小道,只是能夠看出一人之貴賤來。王者是君主,統御四方,又豈會被相術所限制?
大凡能夠開基創業者,從相上說,往往相貌都不會太好。相貌圓滿者,頂多也就不過一個富家翁而已……”
“居然還有這種說法?”吳侯沉吟了一下,想起自家祖父,再想起如今天下間那些白手起家的梟雄,一時間忽然覺著大有道理。
當今吳侯祖父,身為老吳侯國的將帥,最終掌握牙兵,上位為新之吳侯。可以說如今吳侯國的基業就是其祖父所奠定,然而其祖父被人稱之為大眼……
不用說,那相貌就是非常有特色的了!
再看看淮南那邊的楊侯,也是自家創業,當年曾經見過一面,臉上還有麻子傷疤……這相貌恐怕也說不上圓滿。
原本這吳侯不過隨口一問,無話找話而已,此刻頓時來了興趣,不由得道:“法師果然是高人,這般道理以前都沒有人跟我說過……”
唐長生曬然一笑,這等事情說出來是要砸飯碗的,又有誰會胡亂說出?
也就吳侯這等,雖然為一國主,但是畢竟根基淺薄,沒有底蘊,方才不明白這個道理。
若是傳承數百年的高門大閥,天潢貴胄,又哪裡還會找人問這種問題?個個都是心知肚明。
“那法師可知道,我吳侯國的國祚還有多久?”這刻吳侯忽然問道。
唐長生仔細檢視,見著吳侯問這話雖然有著不安期待頹廢,卻並無那種殺機隱藏。因此稍稍安心,口中卻道:“此事不該問我,該問君侯才是!這國祚只是在王者施為之間,敬天愛民,自然國祚長久……”
敬天愛民?那吳侯忽然眼睛一亮,問著唐長生道:“法師可有辦法延我吳侯國國祚?”
還是不死心啊!唐長生心中想著。
只是他卻也不敢一口氣就那麼回絕死了,萬一惹怒了吳侯,讓其起了殺心,自己想要活著走出這侯府怕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正沉吟之間,這吳侯激動起來,失態的拉住了唐長生的袖子:“本侯知道,碧海真虛宮怪罪本侯不敬道人,因此降罪於我。只是百姓何辜?本侯願意改弦更張,奉法師為國師,日後敬天愛民,禮敬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