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畢家兩口子,託著挺疲乏的身體坐在床邊,兩人換下溼了大半截的衣服。
劉雅芳捶著大腿說道:
“你說咱倆輕手利腳的,這傢伙都能累成這樣,感覺腦子嗡嗡的,全是說話聲。閨女得累啥樣?
都說我不同意她幹這個,一丫頭遭這罪呢,圖啥。
年紀輕輕,還懷孕,又不是找不著工作,大老爺們也夠嗆。
你看到沒?一幫子笑面虎,我聽閨女說話都累得慌。”
畢鐵剛嘆了一聲:“你懂啥?咱老畢家也算祖上冒青煙了,那麼大塊地,等大樓再一蓋起來,你說以前哪敢想,誰給我一棒子說咱家有天能這樣,我都不帶信的。”
劉雅芳承認:“是露臉。那炮仗一響,照相機一頓chuachua不停拍啊,閨女再一聲令下,大家都幹瘋了。可有啥用?要我說掙多少是多,夠花就行。”
“我發現你,啥話都讓你說了,那還磨叨啥?一天天廢話可多了。咱啥也幫不上忙,你就別添亂了,妮兒聽著鬧心。”
話音兒落,畢成喝的臉色通紅推大門進院兒,兩口子不約而同跑向門口:
“請吃完飯啦?”
“啊。”
“花多少錢?”
畢成現在跟他姐學的,凡是涉及錢的具體數字,他已經不那麼實惠的彙報了,含糊過去沒吱聲。
劉雅芳也慢慢被鍛鍊的習慣了,她現在誰誰都擺弄不了,疑惑地看向沒關上的大門,望啊望,她也沒看到閨女的身影:“你姐吶?”
畢成解開兩個襯衣釦子,這一天腿跑細了,嗓子說客套話說啞了,一副挺累得慌的模樣:
“讓我送她回自個兒房子了,說是在那面再住幾天。”
“啥?你缺心眼是咋地?她穿個小高跟鞋忙叨一天,還挺個大肚子,你就讓她自個兒住那面?你心咋那麼大吶?”
劉雅芳抬頭看了眼天,雨越下越大,一臉不高興指著畢成道:“你別換衣服了,趕緊拉我去那面給她接回來。”
車上,畢鐵剛問了個讓畢成瞬間抓緊方向盤的問題:
“那功夫賓客多多的,我沒稀得問你。正剪綵呢,你跑道邊兒給誰遞雨傘去了?”
劉雅芳馬上也探身看開車的大兒子。
“今天能去的不都得是認識人?誰不認識能頂雨跑郊區去啊?”
畢成沒正面回答。
劉雅芳聽的稀裡糊塗的,畢鐵剛卻盯著大兒子的後腦勺眯了眯眼。
離的太遠,長啥樣沒看清,就看見是個姑娘家,大兒子跟那姑娘弄把破雨傘來回推搡,又像是爭吵了幾句似的。
大成沒畢業也找物件了?
這要擱過去,畢鐵剛根本不會當回事兒問,因為在農村小子早早能自個兒處物件了,這都是有能耐的,定下來趕緊生孫子,家家都這麼盼著。
可最近畢鐵剛也跟很多成功人士能說上幾句了,他也看上書了,還經常跟店裡幾個分店的小子再溝通溝通啥的,就覺得吧,這男人得有事業,什麼先成家再立業啊,不完全對。
等到了那個高度了,找個差不多同樣不錯的,是不是?穩當。
至少這樣不能過著過著,一個行了,一個還是當初的眼界找的媳婦,再鬧矛盾。尤其現在這年頭可不像過去了,三整兩整就離婚。他們老畢家可不行出個離婚的。
想到這,畢鐵剛雖沒說破,但有些嚴厲道:
“你姐身體那樣,你得一直幫著,開學也得兩面跑,不能撒手。
我告訴你,再忙也得好好學習。給我把時間安排明白了。
現在辛苦點兒,可你也比旁人學的多。你看看你爹我,這傢伙啥啥都不會,多臊得慌?
大成,少扯犢子,少給我整沒用的。”
畢成一皺眉:“知道了。”
……
畢月坐在小板凳上,兩腳插在熱乎乎的熱水盆裡,她仰著頭看著衛生間裡那扇窗,呆愣了好一會兒,雨拍打窗戶噼裡啪啦的聲音,聽的心情更差了。
沒人給洗腳,給按摩了。
這屋怎麼這麼大?不就一百多平嗎?空的人心慌。
畢月極快地低頭眨了眨眼睛,眨沒淚意,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語:“寶寶們陪媽媽是吧?”
可等她洗完腳,將屋裡所有的燈開啟,看了眼大雙人床的男士襯衣,又悠悠盪盪地晃進客廳看到那規規矩矩的兩個兜子,她立刻雙手捂臉。
耳邊好像又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