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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四章 該回來的都回來吧

床上的小身板被喊的一抖,隨後畢月被人拽起身,入眼就看到一塊紅布里包的金燦燦。

她用手掂了掂愣了下,也沒了睡意。

顧不上她娘一驚一乍,聽懂咋回事兒了,挪動睡的有點兒僵的胳膊腿,跪在窗前趕緊掀簾看了眼院子,那裡早已空空如也。

“娘,他吃飯了嗎?”

劉雅芳捂著腮幫子揉牙:“吃啥飯吶吃飯。你快看看啊妮兒,咱家要成地主老財了!”

畢月面對激動的孃親也挺無力。

楚亦鋒,你大中午的刺激她幹啥?

不知道你媽看到字畫會驚歎,我娘會填爐子裡燒火?

你媽銀行裡有沒有錢都有底氣,我娘沒用,給折看數字表現一般,可你取五千塊鋪炕上試試?

給穿好戴好吃好更沒用,就這大金子,甚合心意,這就是你媽和我孃的差距。

楚亦鋒開著車打了個噴嚏。下定決心:再不私下給丈母孃任何東西。

楚家這面……

“高檔人”婆婆梁吟秋,頂著正午的太陽,腫眼泡的模樣撩起門簾,楚老太太立刻將水杯“當”的一聲,放在茶几上。

那種壓抑的氣息,瞬間讓梁吟秋滿是疲憊,她悶頭換鞋。

自從兒子和畢月的事兒鬧開了後,這家裡一直就是這樣。沒誰多說話,說話就是婆婆罵她,連保姆老劉都走路用腳尖兒點。

前一段還滿屋裡飄中藥味兒,沉悶到讓人喘不過氣。

楚老太太橫著眼睛:“我問你,昨晚你去畢家又出茬頭了?”

“沒有。”

“你糊弄小鬼兒吶。沒有你昨晚回來這德行?今天又哭,哭啥?我還沒死吶!

你還不上班,撒謊吧你。

梁吟秋,不是我說你,拎一堆東西去,拐帶我多少吃喝,你還能給辦砸了?你是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啊!”

幾句話下來,楚老太太呼哧帶喘。

這場熱傷風差點兒要了她半條命。力不從心那種感覺越來越重了。一會兒一瞌睡,要不然她早找畢月去了。

“是她肚子裡孩子有啥茬頭?”楚老太太被自個兒這猜測立刻嚇的心一忽悠,臉色都變了。

梁吟秋這回痛快了,不再是無精打采的樣兒:

“您可別自個兒嚇唬自個兒。今天小鋒和畢月去登記去了,他倆好著呢,孩子也好著呢,我是和亦清拌了幾句嘴。”

楚老太太立刻截話,瞪大眼睛道:

“登記去了?真的?孩子驗沒驗呢?啥叫好著呢,懷的是男孩兒吧?!”

梁吟秋一下子火了:“男孩女孩能怎麼著?都登記了,那就是一家人!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看看你孫子告不告訴你,別問我!”喊完轉身就走,裝聽不到婆婆罵她的話。

哪家婆婆張嘴就罵這麼大歲數的兒媳“奶奶個腿的?”

罵孫子都得想想才能罵出口吧?

委屈幾十年了,也懶得去計較了。

梁吟秋現在就一個心理:不想多和老太太說話,反正聽婆婆說話生氣。吵起來氣壞了還得她伺候。輕不得重不得,那就是個老祖宗。

再一個,她此刻也沒那個閒時間。

在梁吟秋的觀念裡,即便沒辦婚禮,那也得敬婆婆茶。

兒媳懷孕,行。她去那面等著敬茶。

不能白敬啊?

梁吟秋抱著首飾盒,頭昏腦漲地靠在床頭。

耳邊還充斥著楚老太太在門口繞圈兒的默默叨叨,她心煩的不行,也慶幸多虧鎖上了臥室門。

梁吟秋的首飾盒裡可謂琳琅滿目。吊墜,耳環,胸針,兩整套珍珠飾品。

她拿起這個看看,拿起那個看看,心思卻全在犯愁女兒、琢磨兒子上,也就看什麼都不可心,哪個都不想給畢月。

等她亂七八糟的一通想,再低頭一瞧時,不知不覺已經開啟了盒子的最底層。

望著那首飾,梁吟秋瞬間陷進了回憶。

當年她是拿了三樣東西去的紅色高地。

父親親筆的字畫,從小佩戴到大腳腕處的金鎖,母親臨終前交給她的翡翠鐲子。

因為那字畫,十年動盪期剛一開頭,楚鴻天差點兒拔了槍和打砸搶的幹起來。

她怕了。也真心佩服那些蝦兵蟹將不屈不撓非要沒收的精神。當著他們的面兒,一把火給燒了。那種無力感,她到現在都記得。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恨那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