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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城

夫人,即榮府中赦,政二公之胞妹,在家時名喚賈敏.不信時,你回去細訪可知。”雨村拍案笑道:“怪道這女學生讀至凡書中有`敏'字,皆唸作`密'字,每每如是,寫字遇著`敏'字,又減一二筆,我心中就有些疑惑.今聽你說的,是為此無疑矣.怪道我這女學生言語舉止另是一樣,不與近日女子相同,度其母必不凡,方得其女,今知為榮府之孫,又不足罕矣,可傷上月竟亡故了。”子興嘆道:“老姊妹四個,這一個是極小的,又沒了.長一輩的姊妹,一個也沒了.只看這小一輩的,將來之東床如何呢。”

雨村道:“正是.方才說這政公,已有銜玉之兒,又有長子所遺一個弱孫.這赦老竟無一個不成?”子興道:“政公既有玉兒之後,其妾又生了一個,倒不知其好歹.隻眼前現有二子一孫,卻不知將來如何.若問那赦公,也有二子,長名賈璉,今已二十來往了,親上作親,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之內侄女,今已娶了二年.這位璉爺身上現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肯讀書,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的,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幫著料理些家務.誰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後,倒上下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璉爺倒退了一射之地:說模樣又極標緻,言談又爽利,心機又極深細,竟是個男人萬不及一的。”

雨村聽了,笑道:“可知我前言不謬.你我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都只怕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子興道:“邪也罷,正也罷,只顧算別人家的帳,你也吃一杯酒才好。”雨村道:“正是,只顧說話,竟多吃了幾杯。”子興笑道:“說著別人家的閒話,正好下酒,即多吃幾杯何妨。”雨村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仔細關了城.我們慢慢的進城再談,未為不可。”於是,二人起身,算還酒帳.方欲走時,又聽得後面有人叫道:“雨村兄,恭喜了!特來報個喜信的。”雨村忙回頭看時……

上卷第三回賈雨村夤緣復舊職林黛玉拋父進京都

卻說雨村忙回頭看時,不是別人,乃是當日同僚一案參革的號張如圭者.他本系此地人,革後家居,今打聽得都中奏準起復舊員之信,他便四下裡尋情找門路,忽遇見雨村,故忙道喜.二人見了禮,張如圭便將此信告訴雨村,雨村自是歡喜,忙忙的敘了兩句,遂作別各自回家.冷子興聽得此言,便忙獻計,令雨村央煩林如海,轉向都中去央煩賈政.雨村領其意,作別回至館中,忙尋邸報看真確了.

次日,面謀之如海.如海道:“天緣湊巧,因賤荊去世,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教育,前已遣了男女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此刻正思向蒙訓教之恩未經酬報,遇此機會,豈有不盡心圖報之理.但請放心.弟已預為籌畫至此,已修下薦書一封,轉託內兄務為周全協佐,方可稍盡弟之鄙誠,即有所費用之例,弟於內兄信中已註明白,亦不勞尊兄多慮矣。”雨村一面打恭,謝不釋口,一面又問:“不知令親大人現居何職?只怕晚生草率,不敢驟然入都幹瀆。”如海笑道:“若論舍親,與尊兄猶系同譜,乃榮公之孫:大內兄現襲一等將軍,名赦,字恩侯,二內兄名政,字存周,現任工部員外郎,其為人謙恭厚道,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薄仕宦之流,故弟方致書煩託.否則不但有汙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為矣。”雨村聽了,心下方信了昨日子興之言,於是又謝了林如海.如海乃說:“已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尊兄即同路而往,豈不兩便?”雨村唯唯聽命,心中十分得意.如海遂打點禮物並餞行之事,雨村一一領了.

那女學生黛玉,身體方愈,原不忍棄父而往,無奈他外祖母致意務去,且兼如海說:“汝父年將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極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減我顧盼之憂,何反雲不往?”黛玉聽了,方灑淚拜別,隨了奶孃及榮府幾個老婦人登舟而去.雨村另有一隻船,帶兩個小童,依附黛玉而行.

有日到了都中,進入神京,雨村先整了衣冠,帶了小童,拿著宗侄的名帖,至榮府的門前投了.彼時賈政已看了妹丈之書,即忙請入相會.見雨村相貌魁偉,言語不俗,且這賈政最喜讀書人,禮賢下士,濟弱扶危,大有祖風,況又系妹丈致意,因此優待雨村,更又不同,便竭力內中協助,題奏之日,輕輕謀了一個復職候缺,不上兩個月,金陵應天府缺出,便謀補了此缺,拜辭了賈政,擇日上任去了.不在話下.

且說黛玉自那日棄舟登岸時,便有榮國府打發了轎子並拉行李的車輛久候了.這林黛玉常聽得母親說過,他外祖母家與別家不同.他近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