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七八天都捉不到。”
涼辭皺眉看我一眼:“血淋淋的,看起來就噁心,你竟然還提在手裡,趕緊丟了,一會兒自然有人過來收揀。”
我想想也是,丟在顯眼的地方,拍拍手繼續上了馬。
涼辭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流雲錦帕子,丟給我:“擦擦手,我來教你射箭。”
知道他毛病多,我接過手絹馬馬虎虎地擦了擦手,看他一眼,終究捨不得丟掉,系在馬鞍之上。
涼辭一個騰躍,穩穩當當地落在我的馬背之上,從後面將我擁在懷裡,捉著我的手,教我如何搭弓,如何瞄準。
他鼻尖溫熱的氣息就噴在我的脖頸上,麻麻的,癢癢的,擾亂著我的心思。他身上似檀非檀的香氣,混合著男人陽剛的味道,令我有些眩暈。所以他說的話,我是一句都沒有聽到心裡去,手腕愈加綿軟無力,射出的箭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
涼辭最終也只是罵了一句:“朽木不可雕。”憤憤地回了自己的馬背。
我將手裡的弓箭丟還給他,心裡賭了氣:“不就是有些蠻力嗎?有什麼了不起。”
看到不遠處那隻兔子又蹦了回來,對著我挑釁似的搖耳朵,從腰間翻出幾枚銀針,匿於腕下,藉助腕力,猛然激射出去。正中兔子的腹部。針上淬了軟筋散,兔子掙扎了幾下,乖乖地束手就擒。
我得意地翻身下馬,揪著它的耳朵,抱在懷裡,斜睨了涼辭一眼,意有所指地道:“讓你不服氣,嘲笑我,如今見到本姑娘厲害了吧。”
涼辭眸光閃爍,並不計較我話中有話,反而開口問道:“你這手漫天花雨跟誰學的?”
“漫天花雨?”我疑惑地問:“你是指我用銀針打兔子的手法嗎?這只是師傅教我用來射鳥雀打牙祭的,哪裡來的這麼好聽的名字。”
涼辭正色道:“這漫天花雨正是家師所創。”
我聞言一愣,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老是傲嬌。說什麼你師父只有你一個親傳弟子,什麼你師傅的武藝秘不外傳,如今受到打擊了是不是?我不僅會你的步生蓮,還會什麼所謂的漫天花雨,哈哈,可見你師父的本事估計都爛大街了。”
涼辭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目光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這個女人腦子裡每天究竟裝的什麼東西,你師傅當初怎麼就看中了你?步生蓮你用來跳舞也就罷了,我師傅的漫天花雨竟然也被你用來打鳥雀用。而且,你就一點都不奇怪嗎?你師父作為一位避世而居的名醫聖手,怎麼會知道太極虛幻之地,怎麼會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她是不是與我師傅是舊識?”
我搖搖頭,極真誠地說:“我師傅說過,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涼辭以手扶額,無奈地向我招招手:“你過來,到我跟前來。”
我一手懷裡抱著兔子,另一手趕緊捂住腦袋,撇嘴道:“我才不上你的當。”
涼辭“噗嗤”一笑,如寒冬臘月天氣,暖陽撕裂雲層乍現,光華萬丈:“我只是叫你上馬,帶你去鹿苑,看你蠻寶貝那隻兔子,我去打只鹿或者獐子回府做個鍋子。否則,我怕是晚上要餓肚子了。”
我方才放心,抱著兔子,笨拙地翻身上馬,與他一起繼續向裡走。風吹葉動,我不放心地叮囑他道:“若是有什麼兇猛的東西猛然竄出來,你可不要只顧著自己逃命,記得捎上我。”
涼辭送我一個白眼:“這林子是皇家狩獵的地方,早就被拉網式清理過,莫說狼蟲虎豹,恐怕連只狐狸都少見。裡面飼養的都是些兔子野鹿一類性格溫順的獵物,否則,若是皇上來此,一旦有什麼閃失,誰能負責?”
我咂摸咂摸嘴:“若是這樣,跟在自家魚池裡面釣魚也沒什麼兩樣,還有什麼趣味?”
涼辭點點頭:“所以每年秋獵我從不參加。”
我眼珠一轉,猛然想起狂石所說的話,試探著道:“要不,你也帶我去密林裡面玩玩?”
“哼,蘇青嫿,想都不要想!”
每次涼辭連名帶姓一起叫我的時候,證明他就是有些生氣,沒有轉圜的餘地。
我小聲嘀咕道:“不去就不去,兇什麼?”
涼辭淡淡地斜我一眼:“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