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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命懸一線

養心殿的門開啟,有宮人從裡面急匆匆地走出來,低聲呵斥道:“是哪個奴才大膽,竟敢大聲喧譁?”

青青見已經驚動了太后,再也隱瞞不得,便向著我點點頭:“那你稍候片刻,我去啟稟給太后知道。”

說完娉娉婷婷地進去,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方才有宮人出來通傳:“太后命你進去。”

守門侍衛放下架在我脖頸上的佩刀,我急匆匆地尾隨宮人而入。

青青和靈貴妃,還有幾位打扮得富貴逼人的女子,就候在院子裡,大氣也不敢出,一片肅靜。見了我,或怒目或鄙夷,或怨憤,目光如刀,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

只有青青見了我,也不敢言語,只無聲地向著我道了“小心”兩字。

我深吸一口氣,邁進皇上的寢宮裡,只覺一片壓抑和緊張,就連喘息都忍不住小心翼翼起來。

殿裡御醫皆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太后坐在明黃色的床帳跟前,面籠寒霜,一臉焦急如焚。

我對太后仍舊心有餘悸,硬著頭皮行禮問安,跪倒在地。

我以為太后會藉機難為於我,我做好了被遷怒的心理準備,掌嘴,板子,所有的刑責我都咬牙忍了,誰讓皇上生病是因救我而起呢?更何況如果他昨夜沒有運功為我驅寒的話,應該也不至於高燒昏迷。

太后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冷聲道:“我聽子衿昭儀說你自告奮勇,要為皇上診治。”

我頷首應道:“青嫿願意竭力一試。”

“好!”太后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問:“我給你三柱香的時間,讓皇上清醒過來,你能做到嗎?”

我抬眼看帷帳內昏睡不醒的皇上,雙目緊閉,面頰赤紅,正是高熱昏迷之相。

“昏迷實際上是自己身體不適的一種自我保護與調理,醫治的根本在於治療皇上的內在病症。青嫿必將盡力而為。”

太后點點頭,有宮人端過來一方酒樽,放置在龍床一旁的案几上。又在宮殿一角的一尊掐絲琺琅銅鼎內燃了一柱香。

“那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給你待罪立功的機會。我給你三柱香的時間,若是皇上病情不見起色,你便飲下這樽鴆酒,若是醒了,我便再給你一日活命的機會。”

我的心一顫,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望著那樽毒酒,無奈地苦笑一聲,知道自己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絲毫退縮不得。

低頭走近龍床前面,跪在地上,我挽起袖口,將皇上的手從錦被之下拿出來,果然熱燙得灼人。我閉目凝神,將指尖搭在他的腕間,仔細感知脈搏的細微跳動。

“從脈相上看,皇上發燒並非普通傷寒。”我沉吟片刻道:“此乃陳年舊疾,怕是什麼病症的後遺症。”

太后抬起眼簾看了我一眼,點點頭。

我將皇上身上捂著的錦被撩開:“既然不是風寒,發汗更是有害無益,皇上身上的熱氣散發不出來,容易使體溫上升,高熱不下。”

太后抬手想阻止,想了想又放下來。急切地道:“紙上談兵誰都會,趕緊開方子吧。”

有宮人捧著紙筆上前,我將托盤置於膝上,略一沉思,提筆疾書,顧不上晾乾墨汁,交付到為首太醫手上。

太醫拿在手裡,粗略瞥了一眼,面帶驚訝之色:“德藝縣主所開藥方同我們太醫院的存留大同小異。”

我心裡已然有數:“如果我猜想的不錯的話,應該是藥材成分相同,不過用量略有偏差,是也不是?”

太醫低頭細看,從懷裡掏出方子仔細對比,半晌方才點頭道:“正是,不過皇上此次服用過後毫無起色。縱然改變劑量,效果應該也不大。”

“藥方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個方子必須要配合銀針刺穴,藥效方能直達病灶,否則根本就沒有效果。”

我轉向太后:“懇請太后能差人到大理寺速將青嫿的銀針取過來。”

太后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我,鳳眸微眯:“這個方子你從哪裡得來的?”

我低眉垂目:“皇上賞賜給青嫿的醫書裡面有記載,因為用藥手法獨特新穎,所以青嫿印象頗深。”

太后的目光方才緩和下來,不再深究,揮手吩咐底下太監,快馬至大理寺,火速取回我的銀針。

太醫取了我的方子飛速將藥煎至一碗,給皇上服下。我按照印象裡師父教授,給皇上銀針刺穴,用純度最高的高粱酒為他擦拭手心,耳後,前額。

閒雜人等都被太后摒退,就連守在門口的妃嬪也戀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