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幫腔:“我們青嫿也是大夫,會些偏方野術,你們兩個人應該談得來,要多親近,取長補短。”
話風轉得飛快,顯然與青婠達成了一致。
侯爺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青婠一眼,青婠只裝作沒有看到。
徐夫人嬌笑道:“我也聽聞青嫿妹妹醫術高超,尤其是昨日清平候府壽宴上,青嫿妹妹小試牛刀,就驚豔了整個京城。只是不知與嚴家表弟相比,誰略勝一籌呢?”
壽宴之上,眾目睽睽,四處傳揚開來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師傅萬千叮嚀過,醫術是用來救死扶傷,濟世救人的,萬不可用來沽名釣譽,爭強好勝。
更何況那嚴三,根本就不配做個大夫。
我急忙分辯道:“我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看個頭疼腦熱還可以,別的都不懂。昨日也不過只是湊巧。”
“青嫿妹妹這可就妄自菲薄了,”青青瞥了一眼嚴三,似乎也有些厭煩,插言道:“整個江南誰不知道你師父聖手菩薩的名頭,可不是徒有虛名的。我就信服你。”
“就是,”徐夫人點點頭:“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青嫿妹妹過於自謙了,今日不如給我們露一手,也讓某些人心服口服。”說完眼梢向著嚴三處挑了挑。
“看徐二夫人你這話說的,這治病救人又不像彈琴跳舞似的,可以隨時展示出來湊趣,咱們難不成還出去找兩個病人進來不成?”青婠放下手裡的象牙筷,用絲帕擦拭了嘴角,慢條斯理地說:“簡直荒唐!”
“說的也是,”徐夫人自嘲地笑笑:“我也就是順口一說。哎,侯爺,你這兩日不是經常說自己心悸氣短,出虛汗嗎?不如讓青嫿給您把把脈。咱府裡大夫醫術是不錯,但是術業有專攻,再說您老是吃這一個方子也不見效。”
青婠冷冷一笑道:“徐二夫人好像信不過咱府裡的大夫和嚴家表弟。這十幾年來,咱府上人可從來沒有找外面的野大夫看過病。就你上次從府外找了個渾不正經的郎中,這次又病急亂投醫,信起個黃毛丫頭來了。”
“青嫿的醫術絕對不容小覷,母親的病拖延了那麼久,還是青嫿回府以後一劑藥根除的,若是侯爺果真身體不適的話,倒真可以讓青嫿試上一試。”青青也為我吹噓道。
侯爺就有些心動:“這個方子剛一開始還是有用的,可能經常喝,就不管用了。那就讓青嫿試上一試,我先聽聽青嫿的看法再說。”
徐夫人高興地站起身,吩咐丫頭將她跟前的碗碟收拾乾淨,墊上枕包,侯爺就將胳膊伸過來。
我原本就是大夫,因此也並未多想,將指尖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屏息凝神,仔細探查。
心裡不由一沉。
侯爺的脈象艱澀不利,略有沉澀,檢視他的唇色晦黯,舌質紫暗,有淤點,指甲泛白,明顯是有瘀血留滯腎府。
我沉吟片刻,斟酌良久,方才問道:“侯爺以前可曾受過跌僕損傷?”
侯爺就明顯一愣:“不曾有過。”
青婠嘲諷道:“我就說信不得,第一句話便露餡了吧?”
七姨娘亦是附和著冷嘲熱諷。
我不予理會,指著侯爺第二腰椎的位置道:“大概就是這個位置,有沒有受過重創?”
“侯爺,難道您忘了,您十二歲那年跟大哥出去騎馬,大哥跟你玩笑,你被馬重重地踢了一腳。
當時好長時間裡你都吃不下飯,一吃東西就吐。而且一說話那個位置也疼。
府裡大夫只粉飾太平,說你身體無礙,所以全都沒有當成一回事,後來將養了一些時日也就好了。”
侯爺恍然大悟:“你不說,我都快要忘了,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難為你還記得。”
徐夫人眼眶微微紅了紅,想說什麼,終是嚥了下去。
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侯爺這是因為瘀血留滯,引起了腎部受損。過於勞累或者酒色過度,變本加厲,引起的症狀。
這些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看他的症狀,恐怕瘀血已經引起精道阻塞,排洩失司,也就是說難以生育!
徐夫人滿懷希翼地望著我:“青嫿小姐,侯爺他身體究竟怎樣,難道當初留下了什麼後遺症不成?”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莫說他是我姐夫,這些話我根本羞於出口,我就算厚著顏面,也不能吐露一個字,因為我的對面坐著的,我的姐姐,如今正懷著身孕。
一字不慎,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