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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十里春風

將我從再見師傅的美夢裡剝離出來:“讓我進去看看她吧,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會撐不住的。”

“九姨娘,你就不要難為我們了,夫人和大少爺都交代過,不許任何人探望的。”

我心知肚明,自己不過是挖掘出埋藏在心裡最深切的渴望,在夢裡勾勒出師傅的影子而已。

我仍然有些埋怨九姨娘對我的不信任,生氣她打擾了我的清夢,任她在門外哀求,賭氣不想搭理,放任自己昏昏沉沉地繼續睡過去。

三月夜裡,寒氣愈來愈濃,我緊緊蜷縮起來,用胳膊擁抱住自己的身體,把頭埋進臂彎裡,留住心口處僅餘的一絲溫暖,迷迷糊糊低聲喚著“師傅”。

昏迷裡,有人將我輕輕扶起來,讓我靠在他堅實的臂彎裡,我的鼻端充盈著一股好聞的清冽的香氣,如同臘月天裡,小雪飄揚時,雪花覆蓋之下的梅花香。

我抓住他的衣襟,往他懷裡依偎過去,溫暖而舒適,我滿足地嚶嚀一聲。

“青嫿小姐,青嫿小姐!”他在我的耳邊低聲喚道:“你怎樣了?傷口疼得厲害嗎?”聲音和暖,如十里春風過境。

我抗議地皺皺眉頭,輕哼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師傅,我好冷,讓我再睡一小會兒就好。”

一隻溫暖的手拂過我的額頭,撥開粘連的髮絲,有片刻的停留,如鵝毛一般輕柔。

身後的人不安地動了動,然後好像是掌心貼住了我的後背,一股暖流逐漸在我的身上蔓延開來。

僵硬的身子開始回暖,腦子也慢慢地醒轉過來,努力睜開沉重的雙眼,藉著視窗的月光分辨他的臉。

劍眉朗目,清雅無限。

“林公子?”

“對不起,青嫿小姐,昨日晚上我不太方便進入內宅,並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一句話將我打落進現實的塵埃裡,我才想起自己如今的悲慘境地,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竟然還靠在他的懷裡,一隻手牢牢地攥緊他的衣襟。

我急忙強撐著坐起來,臉上感覺火燒一般,燙得非同尋常。

“青嫿小姐,你好像燒得很厲害,還有哪裡不舒服,我讓軒兒煎些藥,我給你送過來。”

我抬頭瞅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門外沒有任何動靜,答非所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你是怎麼進來的?”

“是你的丫鬟軒兒偷偷找到我,我才知道你受了這樣委屈,覺得放心不下,門口的守衛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我心裡升起的一點希望的火苗瞬間涼了下去,父親已經認定了我的罪名,又怎麼會這麼簡單放過我?但是對於軒兒會冒著風險去求林公子來看我,委實意外。

林公子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安慰道:“你放心,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老爺解釋,不會看你受這不白之冤的。你先忍耐一下。”

我苦笑一聲,嗓子眼兒裡酸澀無比:“你憑什麼相信我?”

他半蹲在地上,離我很近,認真地俯視我的眼睛,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相信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一句窩心的話令我的淚便又忍不住撲簌簌落下來,一發不可收拾:“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相信我了,包括我想好好孝敬的父親,姨娘,我竟然找不到可以讓他們相信我的理由。”

他猶豫著將手搭在我抖動的肩上,掌心傳來的熱度透過單薄的春衫,奇蹟般地安撫著我激動的情緒。

“青嫿,你原本便沒有做,你不需要找什麼理由,放心,一切有我。”

我透過迷濛的淚眼,努力看清他的臉,夜色裡,只能感覺到他的眼睛熠熠生輝:”林公子,我……”

“叫我墨笙或林大哥好了。”

“嗯,墨……林大哥,謝謝你。”墨笙兩個字在我的唇齒間轉了一圈,終是感覺有些過於親暱。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你屋子裡的瓶瓶罐罐,軒兒她們都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藥,又出不得府,束手無策。我想起你上次贈我的創傷藥,還剩了好多,便給你帶來了,我先幫你把額頭的傷處理一下吧?等天亮了我再出府給你拿些退燒的藥物。”

我接過瓶子,心裡為他的心細如髮有些感動,“不用的,林大哥,都是些皮外傷而已,你忘了我自己便是大夫嗎?即便沒有藥,我隨身帶了銀針,一樣可以治病的。”

“銀針?”林大哥低聲打趣我:“都說醫不自治,你確定能對自己下得去手?”

“當然可以了,我在山上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