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都不知道,她們表面看起來風光,但是從小有多慘。兔兔跟我說,府裡的小姐們自小每日裡都有好多的課程要學習,近乎於頭懸樑,錐刺骨,不敢有一絲一毫地懈怠,否則就要被責罰。
聽說青青小姐小的時候,曾經養過一隻白色的波斯貓,特別喜歡,夜裡睡覺都要攬在懷裡。可是她姨娘擔心她會玩物喪志,耽誤她的功課,就命令下人將那隻波斯貓吊死了。青青小姐一連做了好幾日噩夢,從那以後見到貓就瑟瑟發抖,而且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小動物。”
我聽完以後難免唏噓,沒想到府裡的姨娘們為了女兒出人頭地,竟然這般無所不用其極,九姨娘在這樣的環境薰陶下,怪不得會對我寄託了那樣深沉的厚望。
小憩片刻,就已經日影西斜。九姨娘遣人送來了晚宴的選單,讓我過目,看有無刪減。
九姨娘考慮得很是周到,我自己拿去廚房,吩咐廚子按單子照做,又另外加了兩個菜,額外賞了銀子。然後將醃漬好的紫藤花,加了松仁,核桃,芝麻做餡料,有廚娘在跟前打下手,做了些藤蘿餅,酥酥軟軟,帶著紫藤花的鮮香,並不甜膩。祖母,母親,九姨娘跟前都差了丫頭送過去,聊表心意。
待回了院子,母親和祖母的賞賜都已經送了過來。母親知道我們姐妹晚間要聚,送了波斯帶回來的葡萄佳釀。祖母則賞了我一套紅珊瑚番蓮花和金餾銀鑲藍寶石蜻蜓草頭蟲,我倒是賺大了。
院子裡的餐桌上,已經鋪好了奶白色石榴花暗紋桌布,椅子上也鋪了同色椅墊,備了一套骨質瓷燈影茶具,象牙筷箸,青瓷餐碟都一應俱全,瓜果茶點等也已經擺放齊整。
蘭兒和惠兒入府不久,在院子裡平日也沒有規矩管束,軒兒唯恐她們失了體面,正在一遍遍教導她們,餐桌之上伺候的事項以及禮儀。
最合我心意之處,還是紫藤花架下放了一個竹編的搖椅,小樣兒獻寶似的說是從雜物間裡翻找出來的,就知道我必然喜歡。
人們大都會對已故之人曾經用過的東西感到忌諱,所以封存了很久。沒想到竟然還結實。我仰面躺在上面,前後地搖動,伸手抓了兩粒鹽梅,丟進嘴裡,立即酸的我皺了眉頭。
軒兒則在一邊吞吞吐吐地勸我,最好不要碰這些晦氣的東西。
我不以為然:“你們連三姨娘睡過的屋子都睡了,怎麼倒怕起這個來了?”
軒兒道:“晚間不是青茵小姐還要來嘛,還是注意些,莫再嚇到她了。“
我才想起今天白日裡,她曾邀請我們去她的錦繡苑,被我拒絕了。原本以為她是客氣,如今想來,估計是對紫藤小築仍然心有餘悸。
我問小樣兒:“聽說你給青茵做過幾日針灸,可是她如何招惹你了?”
惠兒正好給我拿了一個荷葉盤子放鹽梅核,替小樣兒答道:“是那青茵小姐病好以後,對小姐出言不遜,在青青小姐幾人跟前說你的壞話。小樣兒使壞在她的茶湯裡下了點瀉藥,然後唯恐被府裡大夫發現了,跟七姨娘說青茵小姐是在排除體內汙濁穢氣,不能用藥。自告奮勇給她做針灸。如今七姨娘對小樣兒可是深信不疑,還又賞了她一對餾銀喜鵲珠花。”
我奇怪地問小樣兒:“那青茵怎的突然就轉了性子,今日裡笑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小樣兒搖搖頭:“我也不曉得,剛開始的時候,那青茵小姐還罵罵咧咧的,說話很不客氣。突然就不知怎的,心情大好起來,說話也格外婉轉,經常與府裡的小姐們開始走動,在夫人跟前也殷勤備至。七姨娘在別人跟前,都說是我的功勞,青茵小姐先前是被迷了心竅的,做事糊塗,如今眼見著好了起來,性子自然就溫婉了。還賞賜了我不少東西。”
軒兒撇嘴道:“那青茵小姐自小就是這種性子,如今才是被迷了心竅呢!”
蘭兒就哧笑了一聲:“軒兒姐姐平時總是教導我們謹言慎行,莫閒論主子是非,怎的今日也被我們傳染了?”
軒兒就不好意思地笑。
閒聊間,姐妹們就陸續過來,身邊的丫頭皆手裡掂了各色禮盒,軒兒指使兩個丫頭客氣地接過來,招呼幾個丫鬟旁邊繡墩上坐著吃點心,安心地做客人就是,小姐們由她們來伺候。
軒兒這丫頭考慮地確實周到,我都從來不曾想到這些細緻之處。惠兒和蘭兒則忙碌著讓座,上茶。
青青當先翹起指尖掂了一塊桌上的藤蘿餅放進嘴裡,“早就聽說今天下午青嫿妹妹親自下廚,給我們做藤蘿餅吃,可勾起了我的饞蟲,一下午在屋子裡按捺不住,早早地就來了,卻是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