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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

在你的院子裡,待事情水落石出再行發落吧。”

六姨娘卻是不爭不辨,只苦笑一聲道:“冤有頭,債有主,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為,希望老爺不要遷怒於青愁青茗才是,他們是無辜的。”

侍立在側的我,卻是一句話差點罵出聲來,枉你自己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那麼,你數次對我暗下黑手又是作何解釋?如若不是涼辭提前對我細心叮嚀,莫意氣用事,我非要攔住她的去路,問個清楚明白。

如今為了大局,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跟隨府裡的兩個護衛走出去,自己仍舊保持沉默不語。

父親看了一眼母親,張張嘴,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轉過身來,細心叮嚀我:“十一,幫你母親解了一寸紅的毒,好好調理一下她的身子吧。她這些時日裡受了苦了。”

低著頭,滿臉疲憊,看也不看母親一眼,默然走出屋去。

身後的母親卻在聽到父親這一聲叮囑後,扶著椅子扶手吃力地站起身,忍不住淌下淚來,幽幽嘆息道:“說你無情,還似多情,只是你那一顆心裡,究竟能容納得下幾個人?你這樣不累嗎?”

父親身形一頓,在門口佇立片刻,最終還是沉默著離開了。

母親像是被抽離了全身氣力,跌坐下來,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失聲哭了出來,滿腹心酸盡情發洩,一時難以自控。

我明白以她此時的身體,委實不太適合過於強烈的情緒變化,而勸慰她,我也尋不到合適的言辭,只能安慰地摟著她的肩膀。她扭過頭來,把臉埋進我的懷裡,哭得酣暢淋漓。

母親言行從來端莊,一絲不苟,從未在外人跟前失態,今日裡父親的責問觸及了她深埋心底的委屈,一時被悲怨的情緒淹沒,索性全都發洩出來。

我低聲道:“你的身子不好,需要靜養,還是不要思慮太多。”

手裡拿了銀針,看準她睡穴的位置,猶豫了片刻,還是紮了下去。

母親逐漸停止了抽噎,慢慢陷入昏睡之中,格外安詳。我輕聲喊了兩聲玉鳳,玉鳳就自門外走了進來,見到母親伏在我的懷裡,不禁有些驚愕。

我告訴她母親只是昏睡過去了,讓她尋兩個丫頭,一起將母親攙扶回屋子裡好好休息。然後找了筆墨紙硯,開了給母親調理身體的藥方,連同解藥一起交給玉鳳,交代了服用方法。

忙完這一切,我唯恐母親醒過來,身子再有什麼不適,而紫藤小築離這裡又太偏遠,就沒有回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仍舊沉浸在母親剛剛說過的話裡,心裡一片黯然。

猛然間卻聽到頭頂處有人“噗嗤”一聲輕笑,我頭也不抬,冷聲道:“下來吧,你趴在屋頂這半天了,難道不累麼?”

聽到兩聲咂摸嘴的聲音,然後後窗戶不過瞬間閉合,就有一道人影翻窗而入。

我不屑道:“想不到名震長安的狂石大人,竟然也有溜牆聽壁的愛好。你可知道,這是蘇家內宅,你覺得你進來合適嗎?”

他癱軟在我旁邊的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斜著眼睛看我:“你明明沒有任何功力,怎麼會知道是我?”

我朝桌子上的茶杯努了努嘴:“你揭開第一片瓦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左右不過是你或者涼辭中的一人。但是以我對涼辭的瞭解來看,他是不屑於做這種偷聽的事情。”

“是呀,他自然不屑於,他只喜歡做些偷香竊玉的勾當。”狂石陰陽怪氣地道,並且斜睨了我一眼,分明意有所指。

我感到心虛,想起涼辭兩次夜半翻窗而入,進入我的閨房。難道竟然也被他知道了?心裡對涼辭就多少有些埋怨,這樣羞人,壞人名節的事情,怎的也要向上司彙報嗎?

臉上就有些燒灼。

狂石玩味地打量著我的臉色,摸著光潔的下巴,嘿嘿笑道:“看來木麟那個呆子所言不假,那傢伙終於開竅了。”

自己被狂石這樣打趣,偏生卻又不能辯駁,臉上更是火辣辣地難受,只能轉移話題道:

“剛才的事情你應該全都看在眼裡,你有什麼想法?”

狂石撓了撓頭髮,頗有些無奈地道:“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了。自古孔夫子有云‘唯小人與女人為難養也’,果然不假。你說你父親娶了這麼多姨娘回府做什麼,三個女人一臺戲,更遑論這麼多心懷鬼胎的女人。自找麻煩不是?其實你母親也算不得多麼壞,若是你父親只娶她一個,琴瑟和鳴,倒也安然了。”

狂石府裡簡單,忠勇侯一生只娶了他母親一人,自然沒有見過這多後宅勾心鬥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