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壓低聲音問他:“你確定他是神捕狂石?”
涼辭抬眼看看狂石,似乎對於我的反應見怪不怪:“如假包換!”
我不屑地抬頭看了看狂石,他正撫摸著光潔的下巴,饒有興致向我掃了一眼。我暗裡撇撇嘴道:“果真相見爭如不見,還是在心裡留存個念想是好的。”
涼辭便緊抿著唇,不敢笑出聲來:“你我英雄所見略同,盛名之下,難免不符。”
我諂媚地湊近他耳邊,巴結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京中六扇門,天下第一神捕的手下,想想就威風。早知道,我就不用提心吊膽這麼多天了。”
涼辭也學著我的樣子,微微側過頭來,在我耳邊低聲道:“沒辦法,我們的身份都是極端保密的,不能輕易洩露。否則總捕大人紀律嚴明,要嚴懲的。”
狂石似乎是聽到了我倆的竊竊私語,臭著一張臉,面無表情,輕咳一聲,揶揄道:“二位可不可以稍晚一些再敘舊,我們先將案情探討一番?”
我與涼辭立即有默契地正襟危坐,齊聲道:“洗耳恭聽。”
狂石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閒散樣子,望了涼辭一眼,當先問我:“你今日著急尋涼……涼辭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我收斂了臉上的嬉笑,將這些時日裡發生的事情揀緊要處同狂石與涼辭說了,告訴二人我的計劃,詢問他們是否已經做好部署。
涼辭聞言並不說話,輕輕地擊了三下掌,就立即有一條黑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自屋頂處翻落下來,黑巾蒙面,黑衣短靠,幹練利落。
涼辭向那人使了個眼色,並未言語,那人便立即領會過來。將蒙面的黑巾拿掉。
我忍不住“啊”地驚叫出聲,只見那人面板青紫,色如死灰,滿臉坑窪不平,略有些扭曲變形,可不正是那日在浮華庵後山所見到的那些中了苗疆蠱毒之人的樣貌。
我驚訝地問涼辭:“他是誰?怎麼也中了那種駭人的蠱毒?”
涼辭不緊不慢地道:“你再仔細看一眼,可能發現什麼端倪?”
那人的面部委實慘不忍睹,我不過掃了一眼,胃裡就有些翻江倒海的衝動,哪裡還敢細看。聽涼辭這般說,我強忍住作嘔的不適,仔細打量一眼,才發現的確有些異樣。
那日所見黑衣人,臉部面板下面似乎有蟲子在不停的蠕動,牽扯得面部肌肉抽搐變形。而此人,雖然粗略看起來,五官扭曲,但是面板卻是僵硬呆板的。
“他並未中毒。”我肯定地說:“只是有些神似而已,難道是裝扮出來的?”
涼辭點點頭,輕輕地吐出三個字:“易容術。”
易容術?我難免有些新奇,早就聽聞過此種江湖不傳之秘,如同巴蜀地區的變臉一般,施術者可以改變自己的容貌,變換成他人樣子,以假亂真。更有神奇者,兼修縮骨之術,可以變化身形,模仿他人聲音,令人雌雄莫辨。此術在江湖上也只是傳聞,被說書先生傳得神乎其神,沒想到竟然真有精通者。
我立即猜到了七八分他們的用意,問道:“難道你們是想讓他這樣混進那些賊人之中?”
涼辭點點頭:“我們對那賊人的勢力和來頭一無所知,若想一網打盡,必須如此。”
狂石揉了揉鼻子道:“既然你都能輕易分辨得出來,那麼就不夠完美,有致命的紕漏。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沉吟片刻:“這樣的一張臉,大概沒有人願意緊盯著去仔細端詳,還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我不善於蟲蠱,就算是略知一二,達到相似效果,在那些人跟前也是班門弄斧。除非真的中毒,否則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狂石無奈地點點頭:“暫時也只能如此了,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我剛想點頭,猛然間心裡一凜,冒出一身的冷汗,驚呼道:“此事行不通的,萬萬不可!”
“為什麼?”
屋子裡三個人都齊齊轉向我,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差點忘記了,這種蠱毒每隔半月發作一次,發作起來如萬蟻噬骨。若想緩解此毒,須以毒攻毒。
那些殺手內部,必然建有一個萬蠱池。一旦毒發無法忍受,便躍入池中,受萬蠱啃噬,方可抑制毒發。
中蠱之人傷口癒合奇快,而又沒有多大痛楚。你就不同了,若是不進必然惹人懷疑,若是進去,受苦受罪但且不說,還會身中新毒。”
涼辭緊蹙起眉頭,沉吟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絕不允許露出任何馬腳。如果他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