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別人亂說了什麼,懷疑何伯?”
被母親一語中的,我支支吾吾道:“母親誤會了,我是有些事情想要交給何伯去做,所以才多此一問。”
“若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儘管交給何伯就是。他當初跟著你父親走南闖北,生意場上的事情也是懂得。”
我低頭清淺地“嗯”了一聲。
母親轉身從枕下摸出一個布包,從裡面掏出一枚碧玉印章和金鑰匙來,鄭重地遞到我的手裡。
“青嫿,你父親究竟把金銀藏在哪裡,我確實並不知道。不過,我當年陪嫁的田產還有店鋪,一直交由我一個陪嫁的下人打理,這幾十年來也小有積蓄,藏銀就在城外的一個農莊裡。
你可以憑藉我的手信和銀庫鑰匙到陳橋找一位叫做‘劉瑾’的商人,應該勉強可以湊足二十萬兩白銀。雖然只是杯水車薪,但是積少成多,辦法總是會有的。
再者,麒王爺他們認識的權貴較多,你看能不能暗地裡將蘇家的田產店鋪變賣給他們,換取銀兩,先將你大哥救出來。我相信,只要你大哥他們回來,蘇家一定能重振旗鼓的。”
我猶豫著接在手裡,一本正經地道:“既然母親願意將全部銀兩交付於我,想必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我自當竭盡全力。只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母親不可以對我行事多有干預,可能做到?”
母親極其肯定地點頭,卻又不放心地欲言又止。
“青嫿,青嫿!”狂石在院子外面喊我,聽起來有些焦急,我急忙應聲。
“誰呀?”母親也扭過身子向外看。
“是忠勇侯府的世子爺,同我一起回來的。”我站起身來:“可能有什麼急事,我先走了。”
母親點點頭,一臉期盼:“你大哥就拜託你了。”
我匆匆福身一禮,趕緊出了母親的院子,狂石正站在院子口,向裡面焦急地張望。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狂石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好像是菩提教出手了。”
“啊?”我不由一驚:“他們訊息好快。”
狂石點點頭:“門外的百姓不知道怎麼收到了訊息,說是你從京城回來,帶回來一大批金銀,準備去贖救大少爺,所以情緒很激動,正在大門外吵鬧著要衝進來,已經有人開始砸門了。
青嫿,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菩提教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試探你是否知道蘇家的財寶所在,好趁火打劫。”
“可是,我如今一點頭緒也沒有,蘇家的內奸是誰也無法確定,可如何是好?”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青嫿,鎮定下來。你就當做這根本不是蘇家的事情,你如今只是一個局外人,否則會干擾你的理智和判斷。”狂石拍拍我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大道理誰都懂得,可是做起來哪裡有這麼簡單?我努力地深呼吸,閉上眼睛,心裡依舊一團糟亂,隱約可以聽到前院裡傳過來的大門“咚咚”被震響的聲音,猶如擂鼓,每一下都敲擊在我的心上,令我愈加煩躁不安。
如今母親孤注一擲,將所有的賭注押在我的身上;姨娘大哥命懸一線,亦是對我翹首期盼;父親又生死未卜,聽聞了蘇家如今的變故,肯定也是憂心如焚。我卻只能躲在這裡,無可奈何嗎?
我雙手忍不住緊握,手心裡的東西咯得我生疼。我伸開手心,正是母親塞在我手裡的那枚印章和銀庫鑰匙,忍不住心裡一亮。
我抬起頭,長長地撥出一口濁氣,對狂石道:“走,我們去大門。”
狂石微笑著看我:“有辦法了?”
我苦澀地一笑:“菩提教不給我們喘息的時間,我們也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功夫,今日就來個將錯就錯。我賭,他們的教主如今還在京城收拾殘局,被涼辭絆住手腳。我若是瞻前顧後,再拖延下去,錯失良機,想要對付菩提教更是難上加難。”
“好樣的,青嫿,哥陪你一起去,看看如何將錯就錯。”狂石笑言,給了我一絲自信。
我將我的計劃對狂石低聲和盤托出,他連連頷首,並且直言否定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與我一路走,一路商議,將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環節掰開了,揉碎了,一步一步斟酌商議。
我們不敢有絲毫馬虎,肩上沉重無比,唯恐一招棋錯,滿盤皆輸。因為,其中所牽扯的,並不僅僅只是我蘇家的崛起與繁榮,更是我至親之人的性命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