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知道?”皇上蹙眉望著我。
“涼辭平日裡用的帕子因為經常塞在袖口,所以都會有他身上的味道,而這塊帕子上卻是另一種很古怪的氣味。明顯是涼辭丟棄以後,別人拿來趁機栽贓的。”
狂石接在手裡輕嗅,點頭道:“的確如此,有點像寺廟裡那種……”
“還有,死的這人雖然是真正的於嬤嬤不假,但是並不是平日裡青青身邊伺候的人。也可以說,平日裡在宮裡伺候的才是莫玥兒假扮的。”我極其肯定地道。
皇上望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只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清了清嗓子:“雖然兇手已經在極用心地幫她掩飾身份,換了於嬤嬤的裝束,但是,你們看她雙手粗糙,頭髮乾枯發黃,明顯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狂石贊成地點頭:“宮裡的嬤嬤平素對於儀容體態是極為注意的,作為主子身邊伺候的人,雙手保養得都極佳,尤其是髮髻,多少都會抿一些頭油,將頭髮梳理得紋絲不亂。”
“強詞奪理,你們就打算用這些疑點作為指證子衿昭儀與莫鑰兒狼狽為奸的證據嗎?空口無憑,一派胡亂猜疑。”皇上微闔雙目,略有不耐地道。
“可是......"
"夠了!”皇上冷冷地打斷我的話:“我沒有功夫繼續聽你們編造故事,今日的事情就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繼續追查下去,違令者殺!”
可是,涼辭還是被冤枉的,怎麼可以就此草草了結,讓他揹負一個草菅人命的名頭?我忿忿不平地上前一步,涼辭向著我暗中使了一個眼色,制止了我欲將出口的話:“如此,臣弟告退。”
說完當先轉身,默默地向著外面走了出去。狂石一把拉上仍舊忿忿不平的我,緊隨其後。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誰走漏了風聲?青青她們提前有了防備?”一上了馬車,我就忍不住憤憤地喋喋不休:“今天的事情連我都被矇在鼓裡,菩提教又是怎樣知道的?”
涼辭和狂石都是一臉凝重,沉默不語。
“那莫玥兒的手我已經用心看過了,光滑細膩,猶如新生,說明我們的猜測沒有錯。可是那於嬤嬤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即便當初菩提教並沒有殺人滅口,宮裡危機四伏,青青也斷然不敢讓那於嬤嬤待在宮裡,她怎麼出現得這樣及時?”
涼辭與狂石對視一眼,方才緩緩開口道:“的確是**之過急,沒有考慮周全。不過,透過今日之亊,那菩提教的勢力可見一斑,怕是宮裡也不能倖免,已經手眼通天了,否則他們不可能這樣輕易地避過宮中重重守衛,將一個大活人帶進宮裡。”
狂石沉吟片刻後,突然幽幽地道:“那人又出現了。”
“誰?”我和涼辭異口同聲地問道。
“五毒掌。”
“五毒掌?你是說殺害三姨娘和六姨娘的那個人嗎?”我迫不及待地追問。
狂石點點頭:“今日他殺害於嬤嬤的時候,可能時間緊迫,一時情急,手裡用了一成內力,於嬤嬤頸間的手印顏色特別清淺,但是喉尖淤積了毒性。”
涼辭靠在車壁之上,微微蹙眉:“此人在菩提教中究竟是什麼地位?他擅長苗疆的五毒掌,又可以掌管燭龍令,在燭龍教中已經最少十八年了,地位肯定不低。”
狂石伸手揉揉太陽穴,一臉頹喪:“我在審訊菩提教俘虜的時候,聽到這樣一個訊息,說是半個多月前,分壇中突然來了一個臉帶銀質面具的神秘人物,分舵主對他畢恭畢敬,還帶著三分畏懼。他們私下都議論說,這男子乃是菩提教教主。但是教裡又沒有人見過教主的真正面目,所以誰也不能肯定。你說,跟此人有無關係?”
“銀質面具?”涼辭疑惑地問:“我在揚州城的時候調查案子,同這樣一個人交過手,然後跟蹤到浮華庵的時候就不見了蹤影。沒想到,竟然大有來頭,可惜當初錯失良機。”
狂石點頭:“還有一事,麒王爺,我母親說天元老人已經有二十多年未踏足京城,在京城時,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菩提教裡竟然還有人識得他的樣貌,知道你學武的根底。說明這菩提教裡有人識得天元老人,而且恐怕還是朝中權貴。”
涼辭和狂石二人臉色愈加凝重起來,知道這菩提教的勢力越來越深不可測,看來想要連根拔起絕非易事。我們三人一時全都陷入沉默,各有心思。
馬車回到麒王府,還未停穩,就立即有侍衛上前稟報,說是青衛有急事求見涼辭,已經在府裡等候多時了。
涼辭疑惑地望了我一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