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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受了驚嚇的青憐

我記得剛進蘇家那日,摸過母親的手,豐胰滑潤,如今握在手裡,乾枯消瘦,已經明顯是氣血虧損不足。

“父親和大哥都還沒有訊息,說明他們最起碼是平安的,母親不必掛牽,自己安心養病才是。”我坐在母親床邊,低聲勸慰道。

“你回來能做什麼?除了被如今的蘇家拖累。”母親輕咳兩聲,有氣無力地道:“蘇家如今大勢已去,你父親和青博又遭逢大難,蘇家如今岌岌可危,大廈將傾。除非你父親能夠安然脫險回來,否則只怕是難挽狂瀾。”

“母親多慮了,我蘇家繁榮百年,根基牢固,怎麼會就這樣倒下去?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和青茗嗎?”

母親反手握住我的手,瞪圓了眼睛急切地道:“青嫿,你聽我說,千萬不要相信青茗!青茗自六姨娘死後,雖然表面上對我畢恭畢敬,唯唯諾諾,但是暗地裡最是恨我,青博被捉,最是稱了他的心意,他絕對不會救出你大哥的,只怕還會落井下石。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小心提防,不要被他騙了。”

說完就是一陣急咳,上氣不接下氣。

我趕緊攙扶母親躺下,她身子過於虛弱,幾乎立刻支撐不住,闔攏了眼睛陷入昏睡當中。我坐在床側,靜心給她切脈診斷。然後喚軒兒拿過紙筆,提筆疾書,將藥方交給她,讓她拿給狂石,吩咐侍衛出府給母親抓幾幅藥回來。依照侍衛的身手,躲開院外百姓,翻牆出府應該是易如反掌。

軒兒立即拿著藥方興奮地一路小跑走了。

聽說祖母和十姨娘的棺柩仍舊停在祠堂裡,我從母親院子裡出來就特意去了一趟祠堂。

這場災難,蘇家的祠堂竟然也難以倖免,四處可見清掃修復過的痕跡。但是相比較起外面所受的荼毒,已是幸運,人們總是對於逝者有所忌憚。

祖母和十姨娘的棺木暫時就停在祠堂的正廳裡,還未發喪。只是冷冷清清,沒有瓜果糕點,三牲祭品,也沒有招魂幡,金銀紙箔,只有一隻殘缺的青銅香爐裡插著幾隻燃剩的香頭,棺材前面的火盆裡紙箔燃盡,隨著門外吹進來的風,打著旋兒,飄落在祠堂的地上。

如今蘇家遭逢鉅變,外面遭人堵截,眾人愁腸百結,誰還有心情到這裡憑弔。

我從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抽出幾隻香,卻不小心將上面的火摺子碰到了地上,彎下腰去撿。看到一雙穿著粉色紅纓繡鞋的腳一閃而過,駭得我差點坐到了地上。

“誰?”我失聲喊道。

祠堂裡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進來,帶起一股腐朽的味道。

“出來,不要鬼鬼祟祟的。”我努力壯起膽子,環顧四周,揚聲問道,不自覺帶了顫音。

雖然我一向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在這天色昏黑的時候,又是在祠堂裡,面對著冤死的祖母和十姨娘,還有諸多祖宗牌位,我忍不住會有些毛骨悚然。

祭桌下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我猛然回頭,用手裡的火摺子將供桌上的蠟燭點燃,燭影搖曳,平添一絲恐怖。

“究竟是誰藏在那裡?我已經看到你了,我數三下,你若是還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我將銀針反扣在手心,一步一步向著祭桌走近。

身後半掩的門“吱悠”一聲開啟,我猛然回頭,兔兔從門外跑進來,手裡握著一沓紙錢,驚訝地問:“小姐,怎麼了?”

我手裡的銀針差一點就向著她疾射而出,我拍拍心口,嗔怪道:“你哪裡去了,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影子。”

兔兔有些委屈:“我見小姐要來祠堂祭拜,就去旁邊拿了一點紙錢,想著小姐可能會用。”

我知道自己適才口氣著急了一些,慌忙道歉:“對不起啊,是剛才有個人影一晃而過,正心驚膽戰的時候,你一來嚇了我一跳。”

“人影?”兔兔疑惑地問了一句,然後好像突然恍然大悟一樣:“我忘記跟小姐說了,應該是青憐小姐在這裡。”

“青憐?”我看看屋子裡十姨娘的棺木,心裡湧起一絲心疼,想起那個柔柔弱弱,羞澀膽怯的小丫頭,如今無依無靠,還不知道心裡是何滋味。

兔兔向著祠堂裡掃視一圈,然後徑直走到祭桌跟前,彎下腰來,掀起祭桌上的黃布。

暗影裡,正是青憐戰戰兢兢地瑟縮在祭桌下面,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膽怯地望著我,看見我注意到了她,向裡面縮得更緊,抖若篩糠。

兔兔小聲道:“青憐小姐,出來吧,壞人已經走了。”

青憐連連搖頭,卻不說話。

兔兔忍不住紅了眼圈:“青憐小姐其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