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咬緊了牙關,疼得冷汗直冒:“只有我一人。”
土麟將刺中他肩頭的短劍一把拔出來,鮮血噴湧,那老者忍不住痛撥出聲,冒出一頭冷汗。
“不老實交代,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土麟兇狠地威脅道。
話音剛落,一旁的蟲子驚呼道:“小心!”
一道紅影如離弦之箭,從我臉前閃過,靈活地躍至土麟面門前,一張口,就銜住一隻毛辣子模樣的飛蟲,也不咀嚼,一口吞了下去。
土麟嘆一聲:“好險”,向後退了一步,仍舊心有餘悸。再看那老者,已經七孔流血,凸目而亡。
蟲子連聲感慨:“可惜,他一死,這麼多辛苦培養的蠱蟲也就廢了。”
狂石不屑地道:“苗疆蠱術也不過如此,名不副實。”
此話立即引來蟲子一個白眼:“這算是什麼蠱術?連意念驅蟲都不會,頂多只是不入流的驅蟲之術而已。真正的蠱毒神不知鬼不覺,可操控人的心智,取人性命於千里之外。”
“啊?”狂石誇張地瞪眼:“若是我們被這樣不入流的幾個驅蟲師圍攻,你有幾分勝算?”
蟲子搖搖頭:“一路過來,我用心探查林中毒蟲的反應,知道這次有不少隱居的高人出山。我以前一直自負,蠱聖師傅也曾誇讚我天分高,但是這次,我沒有一點勝算的把握。我這十幾年所學怎麼能跟別人幾十年潛心研究可比?”
狂石抬眼看看遠處有些灰濛濛的,充滿了危機感的山林,頹敗地道:“要不,咱們打道回府吧,總好過在這裡餵了蟲子,屍骨無存。”
撇嘴發完牢騷,回頭看我一眼,又無奈地聳聳肩認命:“捨命陪君子,你們指哪我去哪。”
再向裡行進,卻一路太平無事。我懷裡的蠱蟲也平靜下來,不再煩躁不堪。
過於平靜,有些反常,不可思議。我疑惑地和蟲子一起向附近的林子留心觀看,偶爾會發現有打鬥過的痕跡,還有各種各樣蠱蟲的屍體。
難道對方不止一撥人馬,為了爭奪燭龍令,起了爭執,自相殘殺?也或許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們,提前在清理沿路的埋伏?我有些疑惑地想。不過自己如今在長安是通緝要犯,在苗疆也並無相熟之人,有誰會幫自己呢?
我私下問過蟲子,蟲子也只說看手法,並非是自己的族人。
這樣費解,乾脆不再糾結,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反正如此一來,可謂暢通無阻,再也沒有生什麼風波或變故。一路跋山涉水,轉過九洞十八彎,就在我們認為已經進入荒無人煙的原始之地時,竹排在激流之中好像失了控,被漩渦捲起又高高抬起,起起伏伏,令人頭暈眼花,只能死死地抓緊竹排,拼命將跳至喉間的心壓下,片刻不敢鬆懈。
等到竹排平穩下來時,岸旁已是蝶舞鳥鳴,一派幽靜。鬱鬱蔥蔥的翠竹間,隱約可見吊樓屋簷。偶爾有穿著多彩服飾的身影一閃而過,伴著銀飾叮咚的清脆聲響。
蟲子興奮地向著山中招手,激動地跳著腳喊:“阿里!阿燦!”
山裡有黃鶯出谷一樣嬌嫩的驚呼聲:“我們的小公主真的回來了!”
然後有人歡快地跳躍著撲過來,熱情地抱住蟲子,銀鈴一樣的笑聲在岸邊盪漾開來。也有年輕的苗族小夥子聞聲飛奔過來,向著蟲子伸開雙臂,英俊的臉上笑得燦若朝陽。
“阿里,好久不見!”蟲子親暱地招呼,卻回頭看了一眼狂石,停住了腳步,有些忸怩。
被稱作“阿里”的青年有些詫異地看著蟲子,嘴裡嘰裡咕嚕不知道在問些什麼。
蟲子也變了口音,改用苗語和兩人交談,不時羞澀地回頭看一眼狂石。
那兩個苗族青年面色怪異地看了兩眼狂石,跟蟲子說話時就有些焦急,語速明顯快了許多。
我們雖然聽得莫名其妙,不解其意,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和語速裡隱約可以聽出,對於蟲蟲有些擔憂。蟲子或勸慰或嬌嗔,一副小女兒的嬌憨之態。
過了一會兒,蟲子才轉過身,對著我們道:“我老漢知道我要回來,所以專門讓阿里和阿燦來迎接我們。我們一起走吧。”
“等等!”狂石蹙眉攔下蟲子:“他們怎麼會知道你要回來?”
蟲子頗不以為意:“我們在整個苗疆都有自己的族人,從我們踏進苗疆第一天,我老漢肯定就收到了訊息,沒什麼好奇怪的。”
狂石方才將信將疑地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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