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趕緊送安子程去醫院吧。”安心掃描到安子程生命值極其虛弱，弱到甚至無法支撐支撐到去醫院，可若是不去醫院那更不可能活下來。

安心的聲音讓安然恢復些許理智，看著滿身是血的安子程，安然小心翼翼打算將安子程抱起來，卻沒想到安子程在這時候緩緩睜開雙眼，雖然因為夜色他看不清安然，但他知道抱著他的人就是之前一直想要見最後一面的安然。

“我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撐住。”安然的話看著冷靜，如果排除他此刻話語中的哽咽。

“不用，我、撐不到、醫院了。”安子程的聲音極度虛弱，他是理智的人，所以知道自己此時能醒來大概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不過能在死前再見安然一面，安子程覺得命運對他還是仁慈的。

“不會的！不會的……”安然不願意相信安子程的話，哪怕他敏銳的透過精神力早就感知到這個事實，或者說他在最初察覺到安子程出事的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已經註定，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主人，安子程說的是真的……主人，不然趁現在將想說的話都告訴安子程，比如我的存在，你不是早就打算告訴他的嗎？如果不說，對你對安子程都是遺憾。”安心總是替安然考慮的。

安然現在心早就亂了，聽到安心的話後想也沒想就開口將很多話說出口，潛意識中安然也明白很多話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而在他開口的時候，安心就將這裡遮蔽，雖然凌澈是安然的愛人，可安心是以安然為主，對凌澈以及安子程的優待都是基於安然對他們的重視。

“安子程，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會有哪些武功心法麼？還有我為什麼能第一時間知道那麼多情報，我都告訴你好不好？其實本來就打算告訴你的，以前和你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我死了之後繫結了一個生物智慧，我給他取名字叫安心，可惜他沒有形態不能讓你看到他，其實上輩子我就遇到過，只是……他陪我長大，幫我成立暗都，幫我監控所有我關注的人，它很厲害……”

“如果沒有他，哪怕再活一次，我也不可能那麼早找到你……安子程，你上輩子就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難道這輩子也想這麼不負責任的離開？你才陪了我這麼短的時間……”

安然說到這裡再也出不了聲，他覺得自己心痛到極點。

“安然，對、不起，不過還是希望、最後、能聽到你叫我一、聲爹地……”安子程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這些話已經用盡他所有力氣。

“爹地。”安然的嗓音顯得極其壓抑。

而安子程此時也終於閉上雙眼，雙手無力的垂下，如果仔細看，能發現他嘴角是微微翹起的，似乎對於最後終於聽到安然那聲‘爹地’極其滿足，可察覺到安子程已經逝去這個事實的安然卻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這是安子程這輩子第一次流淚，安子程用他的死打破了安然心中這個屏障，讓安然終於恢復了流淚的本能，但若是可以，安然應該寧願這輩子都流不出一滴眼淚。

“爹地，爹地，你醒來！我以後一直這麼叫你，再也不叫你安子程了好不…”好？安然將整張臉都埋進安子程脖頸之中，雙手緊緊抱著安子程尚有餘溫的身體，一句話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安心，你有沒有辦法救安子程？”明知不可能，但安然還是問了，說是問其實也不對，他只是不想面對安子程的離去無能為力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

“主人，對不起。”安心能感受到安然的心緒，可他依舊覺得抱歉，雖然這並不是他的錯，畢竟就算是生物智慧也不是萬能，他的能力不在救人這方面。

“嗚~安心，怎麼辦，安子程回不來了……”安然幾乎完全崩潰。

“主人……”此刻，安心覺得語言那麼蒼白。

此時一直等在遠處的凌澈終於忍不住走來，安心見此撤銷那層遮蔽，反正事關安然秘密的話安然早已說完，就算安然真的再說出什麼讓凌澈發現，安心覺得問題也不大，之前離得較遠凌澈聽不到這邊聲音還好解釋，此時若是繼續遮蔽才是惹人懷疑，雖然這個人只有凌澈一人。

凌澈走到安然身邊，蹲下，聞到滿滿的血腥味，他知道這一定是安子程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凌澈看了一眼安然懷裡的安子程，哪怕沒有去碰觸，他也猜到安子程大概已經逝去的事實，微微側頭看向安然，伸手想要給他安慰，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最終又收回，只是溫柔又緩和的開口。

“安然，我們帶伯父回去好不好？這裡晚上很多蟲子，而且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