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診害了褚兒,王爺若心中有愧疚,就該徹查真相,還褚兒一個公道,以慰藉褚兒在天之靈!”
楚昀寧私底下沒少費心思找當年的人,可惜,一無所獲。
這些人就像是人間蒸發,尋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蕭王抿緊薄唇,許久溫聲說:“你要怪就怪本王吧,是本王一意孤行害了褚兒。”
戀愛腦果然還是戀愛腦,根本不靠譜。
楚昀寧也不指望蕭王會懲戒葉嫣兒。
這筆賬只能由她一個人來討。
似想到了什麼,楚昀寧眼角閃過晶瑩,拿著帕子輕輕擦拭。
蕭王極少看見楚昀寧哭,一下子慌了神,不熟練的安慰:“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兒說出來一起解決。”
“再過幾日就是褚兒冥誕,他一個人在那邊過得很不好,靈魂四處飄蕩,無處可依,我這個當孃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楚昀寧哽咽著,一半是演戲一半是來自原主內心的痛苦。
“本王明日就讓人去請玉佛寺大師來府上替褚兒超度,讓他早登極樂,替他點上長明燈。”
蕭王回想他還沒替這個孩子做過什麼,心裡更是不忍,他的確太失職了。
這一回楚昀寧沒拒絕,牽著北北的手往正屋方向走,留下背影,忽然頓了頓腳步:“今日多謝王爺在長公主面前替北北說話,孩子是我唯一的底線,誰若踏踐,拼了命我也要搏一搏!”
這一刻,蕭王忽然對楚昀寧多了幾分敬重。
為母則剛,她只是想要保護孩子,又有什麼錯呢?
次日天不亮侍衛快馬加鞭去玉佛寺請人。
不到中午玉佛寺的僧人就到了蕭王府。
足足一百人,安置在前廳前院做法事。
木魚聲敲起來,楚昀寧隔著大老遠都能聽見,短短一個時辰,蕭王府上空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檀香味。
使人安神,使人煩躁。
葉嫣兒捂著耳朵:“外面是什麼動靜?”
她好不容易服了藥睡下,就聽見唸經一樣的嘈雜聲。
綠竹不敢回覆,只讓小丫鬟緊關著門窗,儘量減小聲音傳來。
“綠竹!”
在葉嫣兒再三詢問下,綠竹才說:“是王爺請了玉佛寺的僧人來給已故世子超度冥誕。”
“什麼?”葉嫣兒震驚,褚兒都死了五年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超度?
“王爺何時追封世子的,我怎麼一點訊息不知道?”
“就是今兒早上,王爺天不亮就入宮請旨了,皇上當場就寫了詔書答應了。”
褚兒是以王府嫡子身份下葬的,一個嫡子一個世子,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表示皇族上下對褚兒的認可,也間接抬高了楚昀寧的身份。
“噗!”
葉嫣兒壓不住喉間腥甜,一口噴出。
這可嚇壞了綠竹:“奴婢這就去請王爺。”
“回來!”葉嫣兒怒呵,她臉上的傷還沒好,這個節骨眼上去找蕭王也是無濟於事。
何況褚兒的死,自己也脫不開關係,這些年她提都不敢提。
褚兒畢竟是蕭王的孩子,她若阻撓什麼,只會把蕭王越推越遠。
葉嫣兒緊緊咬著牙撐著身子,心中再多不願,也要去做一件事。
“去準備筆墨紙硯,我要親自寫經書聊表心意。”
寫了幾個字後,耳邊的木魚聲一下一下的敲擊在心尖上,像是魔音繞耳。
再回想起褚兒在襁褓中滿身是血的模樣,葉嫣兒渾身都在顫抖,唇角都快咬破了,疼意逼著她冷靜。
她要挽回蕭王的心,就必須要隱忍。
“王妃,您怎麼來了。”
屋外丫鬟提高了聲音。
葉嫣兒手一抖,一大滴濃墨滴在了宣紙上,毀了半篇佛經。
“側妃,奴婢去對付王妃。”
綠竹蹭地起身,葉嫣兒一把抓過綠竹的手:“不必了,讓她進來。”
她要進來,誰也攔不住。
嘎吱,門開了
外面陽光折射出斑駁陸離的光。
葉嫣兒迎著光眯著眼,看著楚昀寧一步步走了過來,冷譏道:“王妃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短短兩日不見,葉嫣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頹廢又消瘦,蒼老了十幾歲不止。
“若是來看笑話的,王妃請回去吧,我是不會認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