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應該是……三千年前吧。

當時自己說的是考慮考慮，而後玉帝雖然沒提過，可太白金星、一些武將，都旁敲側擊的提醒過此事。

到如今，天蓬已經不敢去見玉帝，生怕玉帝再次開口，他不爭氣的點頭答應，從此就失卻了自由。

“逍遙，長生，若不能兼得，那要長生又有何用？”

他喃喃著，聲音被天河水傾覆，並未能傳出去。

掌控天河這麼多年，天蓬對天河有一種從心中泛起的親切感……

他也知道，其實玉帝要的並不是他這個元帥，而是他的神位之器，天河令。

有封神榜前、天庭初建時，天庭神位都是自行選擇有緣之人擔任，天蓬也是如此。因為修有玄元控水訣和老君的照拂，在此地尋到了天河令。

天河在天庭中的地位十分重要，若非天蓬一直是天仙的修為未能求得長生，恐怕天蓬元帥在天庭也早已經是‘大神’之一，能夠影響到許多方面。

可惜，他因為種種原因，苦苦不能堪破長生那一步……

如今拒絕了李靖再次的提議，而玉帝的威嚴日漸強盛，天蓬覺得，他的好日子估計也快到頭了。

“老夥計，”天蓬拿出了一面玉牌，在手中掂量了幾下。

他突然想把這個牌子扔入天河，然後疊好官袍，在天庭辭官而去。

可他眼中又帶上了些許茫然……他能去哪？

洪荒雖大，可哪裡有他立足棲身之地？若是如此走了，是否能更開心一些？找個大千世界躲起來，讓老弟他們找不到自己嗎？

那樣，仙子就不會因為自己而心煩，或許就能得償所願了吧。

那樣……

抬手，他真的就要把天河令扔出去。

“元帥？你在做什麼？”身旁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喊，天蓬愣了下，扭頭看去。

是彩雲仙子。

她正有些不解的歪著頭看著，天蓬尷尬一笑，天河令消失在了手中，順勢變成了伸懶腰的動作。

“哈，哈欠……”

天蓬打了個哈欠，道了句：“喝酒喝的好累啊。”

“喝酒怎麼會累的？不是取樂嗎？”彩雲仙子輕輕笑著，和天蓬似乎已經很熟。

周舟百年閉關之前，彩雲仙子和天蓬初次相識，就被趙公明推入了一間屋子呆了很久，兩人便由此相識。

百年過去，彩雲已經沒了開始時說話都不敢的羞怯，這個和誰說話都是小小聲的溫柔仙女，在天蓬面前也能玩笑兩句了。

兩人看樣已經很熟。

“你拿的什麼？”天蓬看著她手中提著的小小竹籃，“吃的嗎？”

“嗯，百花姐姐釀了些花蜜，我央了些，給你做了些糕點。”彩雲仙子飛了過來，天蓬隨手一點在地上鋪好了一方毯子，盤腿坐下。

彩雲仙子提著竹籃落在了毯子上，併攏著纖腿、長髮垂散，斜坐在了側旁。

把竹籃上蓋著的手帕拿開，裡面是兩碟精緻的糕點。天蓬直接動手去拿，被彩雲仙子輕輕拍開。

“元帥你別拿壞了，我幫你放好。”

“嘿嘿，”天蓬撓頭一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仔細看著彩雲仙子的模樣，總覺得她越看越有種想讓人呵護的柔弱。

“彩雲，你平日都在做些什麼最近？”

“修行呀，給百花姐姐幫忙，有時候也幫幾個姐妹頂下當值。”彩雲小聲說著，給糕點輕輕撒上了蜜。

天蓬接過小盤，吃了一小口，忍不住豎起拇指。

“不錯，這拿去換仙寶肯定能換不少！”

彩雲仙子噗嗤一笑：“換什麼仙寶，只是做給你吃的呢。”

“啊……一口吃了個仙寶，”天蓬咂咂嘴，一大口把這塊糕點吞了下去，嘴裡塞的滿滿當當。

“你慢點吃，別噎著了。”

些許歡笑聲在天河邊迴盪著，彩雲仙子後來靜靜的坐在那，聽天蓬眉飛色舞的講著一些洪荒的故事……

雖然她對這些故事大多是記不住的，可天蓬說話時的模樣，她烙印在了心田……

廣寒宮的宮門之前，駐足站立的女子目光鎖定在了已經飛到了東海之上的金雲梭，她突然抬頭看向了另一側，正是天蓬的府邸。

隱約能看到，天蓬和彩雲仙子坐在天河邊的情形。

姮娥嘴角露出了些輕笑，轉身推開了輕掩的宮門，邁步走入了這華美卻清冷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