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正文——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
聚居地是一片的熱火朝天,森林裡的那群聖職者們的處境眼下卻頗有些尷尬。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並沒有接收到任何新的指示,聚居地的人們似乎也把他們忘了,他們竟就這麼□□乾地晾在了那裡。
而對於高階聖劍士克里斯萊克來說,只那麼被晾著簡直不要太舒服,他現在可是被架在火上烤!
正如蘇葉猜測的那樣,對於伊蘭大教堂背地裡的一些勾當,克里斯不可能絲毫都沒有感覺,但是讓他就此做出什麼,進而和整個伊蘭大教堂對抗,這樣不智的事,他絕不可能去做。
他從來就不是狂信者,更早就過了那種單純衝動的年紀,對於那些隱藏在黑暗裡的東西無意去探究,又或者說根本不敢去細究,只能儘量不讓自己去沾染這些。
幸而到了現如今這個位置,也不需要他親手去做什麼的了,更多的是做為一種震懾性的守護力量而存在。
至於昔日自己是否無意間曾被利用,做下了某些惡事,那都是過去的事,他大可以用“不知情”三個字來安慰自己。
大概正是他這樣曖昧的態度,讓他跟伊蘭大教堂的那些掌權者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共識,所以才有瞭如今的地位,但是他心底裡也有自己的堅持,那就是,不過問、不干涉,但絕不親自去為惡!
所以某種程度上講,蘭朵中牧被襲身死,還被以那樣的方式將自身的不光彩甚至說邪惡暴露在眾人面前,他是從心底裡是拍手稱快的,也稍稍讓自己一吐多年以來憋悶在胸口的那段惡氣。
但是,他還是沒想到真相居然殘酷成這個樣子,身為聖職者,卻諳熟將普通人類變成喪屍,這種手段簡直駭人聽聞!
因此他非但絲毫沒有為蘭朵先生報仇的意思,還十分慶幸他最終沒能得逞,為此他感謝極了那位臨時反水的盜賊,將這一切扼殺在尚未開始之時,恨不得為他手書一封真誠至極的感謝信。
可惜,他並不能寫上這樣一封感謝信,他唯一能寫的就是送給伊蘭大教堂的報告,儘量不帶個人感□□彩的,不那麼幸災樂禍地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描述一遍的報告,而後坐等上面的指示。
現在,指示終於來了,竟是讓他接替蘭朵中牧,以完成蘭朵中牧未盡的事,也就是將這一片囊括到伊蘭大教堂的勢力範圍內,為伊蘭大教堂積累財富!
克里斯看到這樣的指令時憤怒極了,他們安敢向他下達這樣赤丨裸丨裸的惡令!
稍稍冷靜了下來之後,湧上心頭的卻是悲哀,自己的不作為何嘗不是一種軟弱的表現,自己堅守的不為惡,被扒開來了分析,又何嘗不是助紂為孽!
他們算定了他不甘放棄所有到手的榮譽和地位,從而委曲求全。
他們算定了他不願捨棄安寧從此顛沛流離。
所以他們抓住了這個難得的契機,要掀去他面上那層虛偽的白紗,同他們一樣淪落到那口漆黑無比的大染缸裡!
但是他又怎麼能在知道了真相之後,還對那些無辜的民眾舉起屠刀?
那些已然知道了真相的正直聖職者們,又怎麼可能會服從他的安排,去對那些無辜的民眾舉起屠刀?
這時候,如果他能和平接手這片區域大概是最好的狀況了。
但是能送上這樣一份真相到他們的面前,還在他眼皮底下煽動了幾乎所有的聖職者,他又怎麼能指望對方會拱手相讓?
就是他自己心底裡也是不願意完成這個指令的——為什麼他要為這樣一個骯髒的教堂去汲取原本不屬於他們的財富?
可以說,這一刻,他對伊蘭大教堂的厭棄達到了頂點!
惡魔與天使不斷地在他的腦子裡打架。
惡魔說,如果他拒絕這份指令,等待他的將會是伊蘭大教堂那些掌權者們顛倒黑白的汙衊,從此他將會名譽掃地,最輕的是被從聖職者中除名,更可能的是被整個教廷通緝,從此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死於非命。
而這件事,就算他自己不做,最後總有人做,屆時這些民眾終歸難逃一死,而自己下手的話,至少還比他們有分寸,儘量不造成傷亡。
天使則簡單極了,它根本沒有從各方面舉例論證這件事究竟有多少可行性。
甚至它說的是句髒話。
天使說:還忍個毬!
對,忍他個毬!
雖然他未必是個多麼高尚的人,但他也根本不想成為一個惡人,時至今日,退無可退,他為什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