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萬里!你這個小砍頭的,我回頭讓你爹收拾你!”船主劉艄子一邊躲飛石一邊罵,
“劉艄子!老子這一飛石專打你跟我爹告我的狀!”伍萬里說完又是一塊飛石丟出,打的劉艄子連忙低頭躲閃。
伍萬里!
一個髒兮兮成天跟著少年伍千里跑的小鼻涕蟲浮現在腦海中,原來這皮猴子是伍千里的弟弟伍萬里,如果不是劉艄子喊出名字,許亮肯定認不出他來,記憶中的他始終都是那個小跟屁蟲,幾年不見都已經長這麼大,看來比伍千里小時候還皮。
這時候伍萬里在地上找了一塊扁平橢圓的卵石,之後來了個轉體七百二十度朝水面甩手將卵石擲出,隨即水面上泛起一連竄的水花。
許亮不由笑了,這水漂打的有水平,看來這小子是得了伍千里真傳。
伍萬里打完水漂帶著他的那幫小夥伴就要溜,許亮把骨灰罐放下跳到岸上,喊道:“伍萬里!你過來。”
這小子回過頭來看是個解放軍,還以為他是要給劉艄子出頭,嘴裡嘟囔著:“有什麼了不起,我兩個哥哥都是解放軍,才不怕你!”
伍萬里一腳踢起一塊石子飛向許亮,隨即就撲了上去,嘴裡還嘟囔道:“讓我看看你這個解放軍有什麼本事!”
許亮暗道:這小子夠混的,居然敢跟解放軍動手,那我就替你哥哥好好收拾你一下。
許亮融合了伍千里的記憶,自然也是得到了他的本領,伸胳膊就把伍萬里的頭夾住。
扭打中,伍萬里發現這解放軍有槍,很是羨慕的說道:“有槍啊!嚇死老子啦!”
“臭小子下手挺黑啊!”許亮說著就開始逗伍萬里,把他弄的原地團團轉。
伍萬里發現自己跟小雞子一樣被人家戲耍,知道碰到厲害角色,大喊道:“放開我!”
擁有伍千里記憶的許亮把伍萬里的臉擠到一起,問道:“想什麼沒有?”
伍萬里掙扎著忽然想起二哥小時候經常這麼弄自己,頓時不再掙扎,而是驚愕的看著眼前的解放軍。
許亮輕聲問道:“包子!我是誰啊?”
伍萬里確定眼前比印象中魁梧壯實了很多的就是二哥,才喊道:“哥!”
許亮正要說什麼,伍萬里突然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爹!娘!”
看到伍萬里飛奔的背影,許亮這心裡五味雜陳,自己現在是伍千里,大哥伍百里已經成了烈士,等會我要如何面對失去英雄兒子的二老。
許亮捧起伍百里的骨灰罈,輕聲說道:“伍百里烈士,你到家了。”
伍萬里一路喊著叫著就回到自家船前,伍萬里的老爹、老孃還以為他又闖了什麼禍全都緊張的從船裡出來,老孃手裡的盆都忘了放下。
“爹!娘!我哥回來了!”伍萬里知道爹孃沒有一天不盼著大哥和二哥回來,
伍千里的父親和母親聽了全都來疾步到船頭向遠處眺望,就見一個解放軍戰士手裡抱著什麼朝這邊走來。
雖然融合了伍千里的記憶,許亮看著眼前的小漁村還是很新鮮,老鄉們見來了解放軍全都圍了上來,也都認出這是老武家的二兒子伍千里,本來想上前祝賀,可看到他雙手捧著的骨灰罈全都止步。
當年邁的老母親看到伍千里時候還一臉的驚喜,可一看到他手裡捧著的是骨灰罐當即癱坐在了地上,老父親武十里也是兩眼一黑身子載楞了一下差點摔倒。
武十里一家團聚,老鄉們不便打擾全都散開,許亮把骨灰罐放下,想起伍百里死在伍千里懷裡一幕,脫下軍帽愧疚的跪下一頭磕在地上,說道:“對不起,我沒把老大照顧好。”
許亮努力了半天還是沒有叫爹孃,這可是英雄的父母,他覺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喊,再說也差著輩分呢,自己的爺爺是志願軍戰士。
老母親哽咽著伸出枯瘦的雙手抱起大兒子的骨灰罐雙肩微顫,她輕撫著罐子就像是在輕撫大兒子的臉頰,哇的一聲大哭道:“我的兒啊!……”
一聲母親的悲痛呼喊,讓許亮也控制不住兩行熱淚滴落。
一旁老爹好像也突然蒼老了許多,身軀佝僂的更厲害了一些,看著兒子的骨灰罈雙唇顫抖,他在強忍悲痛,但眼圈早已經通紅。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最悲痛之事莫過於此。
許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老兩口,就像在贖罪般的跪在地上以表達自己的愧疚。
伍千里從來沒有因為自己親手送走哥哥而愧疚,如果是他受重傷也會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