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巔峰大衍仙，問出如此格局宏大的問題，這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劍無雙，已經大致猜測出這位劍靈的主人是誰了。

在得知了這訊息之後，黑袍老者面色恢復了溫潤，頷首說道，“帝命所歸。”

緊接著，他的目光在劍無雙和南玄的身上流轉，最終落在了劍無雙的身上。

“小友，不知你可否見過真武陽帝君？”

這一句話落下，黑袍老者先搖頭自嘲的笑了起來，“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見過。”劍無雙隨之開口，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黑袍老者雙目登時一凝，有些不敢置信，“你當真見過，你怎可能見過？”

“……”

不怪黑袍老者有這種反應，要知道作為整個浩瀚無盡大司域的帝君，真武陽早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天庭所在之根本為天界，僅僅是天界，就不是尋常衍仙可以窺探仰視的，更遑論是見過真武陽的真容？！

所以黑袍老者對於劍無雙的話會如此失態。

為了避免因話產生的隱患，劍無雙又補充道，“天庭盛宴時，曾遠遠觀望過一面。”

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雖然話中有漏洞，卻還是搪塞了過去，劍無雙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他能夠感受出老者並無惡意，只是在追憶往昔的一些事情。

這時，黑袍老者又開口道，“既然小友曾見過真武陽帝君的話，那是否，還見過另外一位？”

“誰？”

“追隨在真武陽帝君身邊的一位衍仙，名為虞昌。”

聽到這一個名諱，劍無雙神念一顫，關於這個名諱，他遠比對真武陽要更加的熟悉。

第一次死裡逃生，第二次死裡逃生，以及在天庭中的一面之緣，都讓他的印象尤為深刻。

劍無雙點頭，“見過。”

黑袍老者罕見的流露出一抹欣喜之意，“那他近況如何？可有何精進之處？”

“一切都好，並無大礙。”

“如此甚好，我便放心了。”他頷首，眼中盡是滿足的笑意，“既然一切訊息都已經得知，那我就再沒有理由讓你們留下來了。”

劍無雙心中意動，黑袍老者不做阻攔的話，那麼這第一關就算是過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他伸手一揮，剎那間一切場景都如同潮汐般退卻。

“執念已了，接下來我就要真正的沉睡了，多謝小友。”黑袍老者含笑拱手說道。

劍無雙一怔，他突然意識到那種沉重的暮氣是從何而來的了。

這黑袍老者正不可避免的走向滅亡！

似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黑袍老者最後說道，“老夫即將枯朽，也沒有什麼能夠拿的出手的東西了，如果小友不嫌棄的話，就權當做念想。”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枚拇指大小的物件拋向了劍無雙。

他伸手接住一看，是一枚墨青色的菱晶，其中光華流轉，散發出無匹威勢。

在這小小菱晶的中心位置，有著一個虞字。

“小友，珍重。”

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黑袍老者的身形化作長風，散於無形。

一道墨青色的華芒如同游魚輕燕，在空中靈動飄逸，最終回到了劍無雙手中的菱晶之中。

劍無雙有些出神的看著手中這一枚菱晶，一個來自那個望古時代的劍靈，巔峰大衍仙，就這樣消隕。

他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場景，就此消失。

讓人唏噓。

調整心神，劍無雙隨之看向南玄，“走吧，還在發什麼呆。”

回過神來，南玄看向他，面露苦笑道，“越是相處，我發現越是看不透小友你了。”

“看不透就留著以後慢慢看，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離開這裡。”劍無雙說道，隨手將那枚菱晶塞進了懷中。

南玄點了點頭，就此隨著他下山。

立足山巔，劍無雙最後回首看了一眼黑袍老者所站立的地方之後，便離開。

整座劍山抑或劍冢，似乎再沒有了氣韻，所有真劍以及劍坯都消失不見，成為了一座青山。

離開劍山之後，前路不再是崎嶇的山路，而是變成了一條由青石鋪就的廣闊大道。

大道太廣闊，以至於綿延到了遠方的雲層深處。

“第二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