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流拿著他那一小羊皮簿子跑過來的剎那,見愁便咬牙切齒道一聲:“周承江坑我也!”
聶小晚等人都還沒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便見見愁已經裡外鏡一扔,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重新落到了南方第三座接天台上!
“嗡。”
她腰上佩戴的道鑑,在進入接天台範圍之內的時候,立時有一陣濛濛的光芒散發開來,接納了見愁的存在。
接天台,開啟!
“當——”
幾乎就在同時,紅日升起,從地平線上緩緩冒出。
昆吾主峰的高處,傳來一聲悠長的鐘聲,遮蓋了這昆吾山腳下所有的喧鬧,一時之間滌盪開清晨所有的霧氣,四面山林裡一片光明!
天,亮了。
人間孤島詔獄之中,死囚張湯平靜地睜開眼。
獄卒們帶著他,跪在了斷頭臺上,一道令籤扔下,劊子手早將一把大刀擦乾淨,手起,刀落!
血濺五步,人頭落地。
寥寥的百姓們將扎的紙人紙馬堆在了刑場之外,忽然間一片哭聲。
青峰庵隱界裡,一縷一縷的靈氣漸漸稀薄起來,像是清晨的薄霧。
仙路十三島上,昆吾的大師兄奔行在遼闊的西海之上,遙遙望著遠處十九洲恢宏的陸地,太陽就從那裡慢慢地起來。
日出之處,亦是九頭鳥載鬼而歸之處。
中域昆吾山腳下,無數人亦望著那一輪紅日,歡呼不已。
新的一天開始了!
新的戰鬥,也開始了!
“今天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出手了。”
“崖山的大師姐已經上去了啊。”
“看那邊,崖山的湯萬乘!”
“陶璋也來了!”
……
不斷有人驚撥出聲,似乎發現了之前沒有出現的諸位排名靠前的修士。
見愁耳邊尚迴盪著鐘聲,將目光從那噴薄而出的紅日上移開,想起方才還朝自己跑來的那一位奇怪的修士,心念一動,便轉眸朝下方看去。
那一名叫做左流的修士,遠遠望著她的身影落在接天台上,頓時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怎麼就上去了……
他長嘆了一聲,開始躊躇起來。
雖然是上了接天台,但是他應該也可以上去要個簽名,留個神識印記什麼的吧?
不過,在他還沒思索出結果的時候,在人群之中頓時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驚呼。
“那個是如花公子嗎?”
“那個傢伙是不是傳說中的夏侯赦啊?”
……
如花公子,夏侯赦!
一雙暗淡的眼睛,重新煥發出無盡的神采來。
左流捧著羊皮簿子,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好多前輩啊……”
我來也!
一時之間,他立刻將見愁忘在了背後,揮舞著羊皮簿子就朝著人群之中擠了過去:“讓一讓,讓一讓,不要擋著老子去見前輩!孃的,你們趕緊讓讓啊!”
……
一片混亂。
見愁朝前面看去,卻只看見一行身著白衣的美人兒抬著一座巨大的花臺,從山林之中飄過,那花臺上似乎還仰著一個人影,但隔得太遠,見愁看不清楚。
如花公子?
夏侯赦?
都是排在很前面的人。
至於那一位如花公子……
見愁想起黑風洞之中那些奇葩,頓覺牙疼,一下又想起想要甩掉麻煩卻坑了自己的周承江,連忙去尋他身影。
沒想到,這一看之下,周承江早沒了影子!
好傢伙,只怕是煩了那跟屁蟲一樣的左流,禍水一旦東引到見愁這邊,他便趁機溜走了。
想想,竟然透著點詭異的狼狽?
見愁嘴角抽了一下,心裡無言。
下方的聶小晚等人,見狀也都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看樣子真是要等得到入場機會之後才能見了。”聶小晚四處掃了一圈,一下看見了某一座接天台,便笑了一聲,“兩位師兄,小晚便先去了。”
周狂與張遂順著她目光看去,便知道她已經選定了對手,便一拱手:“預祝小晚師妹旗開得勝了。”
“借二位師兄吉言。”
聶小晚微微一笑,直接飛向了東方第二十九座接天台。
臺上是名普通小宗門的男修,築基期修為,昨日運氣好,勉強保得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