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大斧,長得魁梧兇悍的那一位了。
周狂。
瞧他這個頭,配著名字很合適,只是性格嘛……
見愁覺得這應當是個樸實的。
她只是想了一想,目光淡淡,也一拱手,還是一個字不改:“周師弟客氣了。”
客氣了!
就不能換個詞兒嗎?
扶道山人在旁邊聽著,有一種嘆氣的衝動。
不過,看見愁這僵著一張臉應付的樣子,他竟然覺得有點爽?
“咳,好了,你們也都相互見過了,那我們——”
“還、還有我……”
一個弱弱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扶道山人一愣,四下看了看,沒人,接著一低頭,才發現矮了許藍兒一個半頭的小姑娘。
“忘了,這兒還有一個呢!”
扶道山人一拍自己額頭,對見愁道:“這裡還有個小丫頭。”
那小丫頭可憐兮兮地站在那邊,彷彿因為自己被遺忘有些惶恐。
說實話,見愁有些奇怪。
十來歲的小姑娘,怎麼也在這個看起來似乎很危險的地方?
她好奇地望過去。
感知到見愁的目光,那小姑娘像是被燙了一下,臉頰一下紅了起來。
她垂下頭,囁嚅著開口:“我是無妄齋門下弟子,叫聶小晚,見過見愁大師姐。”
這一次,見愁終於換了詞兒:“你多大啊?”
“啊?”
難道不應該說“聶師妹客氣了”嗎?
聶小晚聽慣了此前見愁的說辭,這時候被她問了一句,一下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愣愣答道:“十三。”
見愁倒吸一口涼氣。
扶道山人忍不住問:“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什麼不妥……”
搖搖頭,彷彿有些感嘆。
見愁轉過頭來,終於還是沒忍住:“現在的孩子真是厲害,現在我知道為什麼我是大師姐了。”
見愁想,她這麼小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此言一出,許藍兒立刻看了見愁一眼。
這眼神裡,透著一種驚訝,不理解……
十九洲修行年紀都不大,這有什麼值得感嘆的?
這就是所謂的“崖山大師姐”?
許藍兒想起自己當年未能拜入崖山的失敗經歷,一時有一股無名火衝入胸膛之中,讓她難以平靜。
周狂則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一下。
他大概也明白了,知道見愁是驚訝於聶小晚的年紀。
扛著那一把斧頭,他憨厚地對著見愁道:“見愁大師姐有所不知,修士修行,年紀自然是越早越好。別看小晚年紀才十三,可現在已經是築基中期了,在我們四人中,境界僅次於張師兄。”
張遂哼了一聲,沒說話。
聶小晚眨巴眨巴眼,也沒說話。
見愁其實明白,才有那樣的一句話,不過周狂似乎一片好意,她也就點了點頭。
“那看來張師弟的修為乃是最高的了。”
“正是。”
周狂點了點頭,用空著的那一隻大手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笑笑。
“我雖修行已有八年,卻也才剛築基不久,不能與他們相比。”
旁邊負劍的張遂聽了這話,臉便黑了一圈,眼角微跳。
修行八年,築基初期;修行五十餘年,築基後期。
張遂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偏偏大個子周狂不是個會說話的,在這危急時刻,也沒辦法與他們計較。
只有旁邊的許藍兒聽了周狂的話,咯咯笑出聲來,彷彿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氣氛一時詭異。
見愁一眼掃過去,雖不明白這裡到底有什麼玄機,卻也看出這幾個人的確是巧合湊在了一起,彼此之間頗有不對盤,貌合神離。
她沒說話。
扶道山人回頭看了一眼那金色巨門,沉聲道:“你們也算是認識了,廢話山人也不再多說,持符入陣吧。”
“是。”
四人齊聲應道。
許藍兒從袖中取出一枚方形玉佩一樣的東西,與幾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便朝著不遠處水潭邊走去。
其餘幾個人連忙跟上。
扶道山人拍了拍見愁的肩膀,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見愁心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