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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愁想起那些海外有仙山的傳說,再看看腳下這一座孤島,便隱約明白了過來。
流傳了千萬年的那些故事,其實不過才是仙路的起點罷了。
一座一座的仙山孤島,只是艱難的開始。
有了聶小晚的介紹,見愁一下就明白了他們的處境。
原本傳送陣要將他們傳送至仙路的最後一站,如此就可輕而易舉地登臨十九洲,卻沒想到傳送陣出錯,把他們扔在了半道上,還要往東走,到達下一座島,才算是到了他們最初的目的地。
也就是說,見愁與扶道山人約定的地方,也不在這裡。
她想著,放眼一望,便知道,此刻她面臨一個更大的困境。
見愁與聶小晚說話的時候,那邊的三個人也在商議對策。
這一會兒,聶小晚說完了,見愁想玩了,那邊的三個人也商議完了,都朝著這邊走過來。
見愁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站在最前面的乃是許藍兒。
她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見愁,目光在她抱在手臂間的九節翠竹上一晃兒過,便道:“師姐,聶師妹,我們方才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
見愁聽出她這一聲“師姐”喊得彆扭極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心裡一時覺得奇妙,見愁也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聶小晚也道:“我在門中的時候,也聽師門長輩說過仙路十三島的事情。聽聞,只有第十三島才有直通十九洲的傳送陣。如今我們困在這裡,對這斬業島半點也不瞭解。若此處有傳送陣,興許也能免去一些麻煩。”
說著,她看向了張遂。
張遂是此處修為最高,見識也最廣博的人,此刻卻搖了頭:“傳送陣只給十九洲的修士用,著第十二島哪裡會有?即便有,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去第十三島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這裡有五個人,而且都只有築基期,要安全渡過茫茫大海,談何容易?
海底又不是沒有妖獸出沒,運氣差一些,遇到海上風暴,只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還是周狂想得開,嘿嘿笑一聲,摸著鼻子道:“實在沒辦法,我們也只有飛過去了,好歹也都是築基期的修士,應該問題不大吧?”
築基期的修士可以可以藉助特殊的法器,御器飛行,周狂這樣想著,也就這樣說了。
可其他幾個人,卻都露出遲疑的神色。
聶小晚悄悄看了見愁一眼,沒說話。
張遂也似乎想要問什麼,最終沒問出口。
最終還是許藍兒沒客氣,臉上帶笑走出來一步,問見愁道:“我等幾人或高或低也都有築基期了,可御器飛行,只是不知見愁師姐如今是什麼境界,可否驅使法寶?”
她的境界?
見愁早料到有這一出,卻沒想到有這麼快。
她看了許藍兒一眼,倒沒撒謊:“堪堪煉氣。”
“……”
眾人一時無言。
“哈,煉氣……”
許藍兒真是一時沒忍住,竟輕蔑地笑了出來,她的嘲諷,終於變得直白起來。
“見愁師姐莫怪,如今我等五人困在這斬業島上,要想去到第十三登天島,必要向東渡海。師姐雖是崖山門下,可我等畢竟修為微末,一己之身尚且難渡,更何況要帶上一個人?如今卻是難辦了。”
這話說得刻薄至極,可也是實話。
見愁如今不過是剛剛踏入修行之路,修為微末,雖有扶道山人與似乎很厲害的崖山招牌作保,卻也難保旁人因為她實力微末而起輕視之心。
更何況是如今?
說得難聽點,這就是大家要逃命的時候,自己的存在於他們而言,無疑是累贅。
大難臨頭,夫妻尚且如同林鳥般各自飛,又何況是這原本就貌合神離的幾位夥伴?
見愁還記得謝不臣穿心一劍,如今也沒想旁人幫自己什麼。
她手撐著那九節竹,慢慢站起來,纖細的身子直起,竟然比許藍兒還要高上一些,挺拔一些。
望著許藍兒,見愁淡淡笑道:“許師妹所言有理,諸位與我本無什麼因果關聯,不過是我師門長輩曾出手搭救你們罷了。我與師父曾約定兩日後他來找我,如今雖與原來的地點略有差異,不過想也不很大。若我一起與諸位上路,想必是個累贅,就不拖累大家了。”
話說得很明白了,見愁並非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