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挑戰怒吼,傳到每個內府將士的耳朵裡。 眾人是議論紛紛。光秀回頭看了眼,發現他們已經心生退意。 這也難怪。因為連他自己都有點糊塗了。 “葦名一心……我記得孤影眾的報告說,此人病入膏肓。能維持生命,已是不可思議。” 他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瞧。 “這何止是不可思議。” “該不會……嘎嘣嘎嘣……他們把一心跟路邊哪個老乞丐搞混了吧?”黑瞳嚼著糖塊說。 “要真是那樣,不需呈報信長公,孤影眾全員都由我來處決。但就算再飯桶,他們也不可能弄錯人。” 應該不會弄錯。可是,這…… 光秀越是注視一心,心裡越是沒底。 曾經輝煌的劍聖,現在也不過是耄耋老人。但這氣魄,這劍術,彷彿不減當年。雖然光秀不知道當年的一心什麼樣。 將士們動搖得更厲害。剛才還得意洋洋的重吉,這會兒連火筒都放下了,像是怕引起一心的注意。 現在要是開打,損兵折將,士氣肯定會愈加低迷。 罷了,拿下蛇谷寨也是一大收穫。還是先站穩腳跟,再徐徐圖之。 而且自己手裡還有一張牌可以打,沒必要在這裡硬拼。 光秀調轉馬頭。 “今天到此為止吧。傳令下去,全軍退至蛇谷寨紮營!” 於是內府後隊改前隊,匆匆撤退。與忍者殺手對線的半藏,也趁機跑掉了。 忍者殺手沒工夫追他,連忙跳上白蛇神的屍體,跑到一心身邊。 右京和總悟,還有剛剛蛇口逃生的葦名將士也趕過來。 “唔……” 一心慢慢舒出一口氣,手裡的刀也輕輕放下。 “咳!” 突然咳出血,往後便倒。被忍者殺手扶住,帶到地上。 “一心大人!” 同樣是病人,右京一看就知道一心現在狀況不妙。 “一心老爺你太拼了吧?”總悟也帶上了些埋怨的口氣,“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了。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不夠永真小姐罵的。” “哼,你以為吾是誰啊,小鬼。” 抹掉嘴角的血,一心推開忍者殺手。雖有些搖晃,但還能站住。 “只是有些用力過猛而已,不礙事。諸位都在奮戰,吾怎麼可能倒下!” 呼吸尚不平穩,還是說出了充滿底氣的話。葦名將士們早就忘記了白蛇神的恐懼,熱血沸騰。 “噢噢噢噢!一心大人!” “是啊!有一心大人在,我們一定能撐過去的!” “行啦別喊了。”總悟說,“快去牽匹馬來,帶老爺回去。” 眾將士忙不迭牽馬過來,扶一心上去,又小心翼翼地牽著走。 當年盜國之戰勝利後,一心身邊想必也是這個光景吧。總悟,右京和忍者殺手都這麼想。 雖然他們的御主是弦一郎,但毫無疑問,一心才是葦名的精神支柱。 所以實在無法想象,這根支柱倒下以後,葦名會何去何從。 ***** 這個早晨,迦勒底仍在趕路中,仍然不順利。 路邊,站著立香和修瑪。 “御主!” 總司邊喊邊跑過來,立香迎上去。 “怎麼樣?” “不行,那條上山的路被一座營寨堵死了。我猜是葦名的營寨,但看足輕的裝備,是內府軍。” “內府?”立香皺眉,“這麼說山下已經完全被他們佔領了啊。” “就算駐守的是葦名軍也一樣,”修瑪說,“反正都不會讓咱們過去,想開點,殺過去就完事了。” “這不叫安慰人啊,修瑪。現在咱們最好不要跟內府正面衝突。” “總之,此地不宜久留,”達·芬奇說,“我建議咱們反方向走。” “可是達·芬奇親啊,”刑部姬盯著掃描出的大致地形圖說,“地圖上能找到的上山的路,似乎只有營寨那邊啊。” “我覺得不是。永真小姐給咱們帶路的時候,肯定不打算帶著咱們穿過營寨,所以應該還有其他的路。只不過永真小姐不在,找起來比較費勁。” “恐怕不是什麼好走的路,”總司聳著肩說,“沖田小姐覺得內府已經把葦名完全滲透了。如果有適合進軍的路線,他們一定能找到。” “怎麼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修瑪似乎有點不服。 “因為沖田小姐就是幹這個的嘛……” 含糊答著修瑪的話,總司心裡還是有譜的。畢竟她親手殺了一個混進村子的忍者,現在看那絕對是孤影眾。 於是,迦勒底決定反方向前進,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上山的路。 與營寨那邊一望無際的荒地不同,另一個方向可以用綠意盎然形容,是葦名境內少見的林川之景。錯綜的樹木和蜿蜒的小溪,組成了有些神秘的地方。 站在外面,無法窺見全貌。但置身其中,更容易迷失方向。這樣的地方,若是說有一兩條葦名人才知道的小路,確實不奇怪。 “哼,哼哼哼……” 總司自告奮勇,在前面一邊哼歌一邊開路。修瑪則是跟在立香後面。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