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臉色。
“昨天在灰水鎮,主教大人看到那個精靈了吧?她叫尤莉婭,是瞞著愛洛梅爾特跑出來當僱傭兵的。”
“那又怎麼了?就算是偷跑出來,陛下也肯定和夏布耶爾解釋過了。這也值得你擔心?”
“不。我想問的是,您打算怎麼處置她?”
埃爾文的火氣變大了。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我自有分寸。”
“果然還是應該收下吧?目前精靈的存量已經很少了,魔石生產變得困難。接下來還有底比斯河、科拉迪斯以及最後的納薩力克需要攻破,炮臺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那時。而且現在的局勢想徵召精靈也不容易,或許有一個……”
“住口!回到你的崗位上去蘇比麗雅!我要怎麼做,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蘇比麗雅輕輕鞠躬。
“失禮了。所以您不想收下嗎?因為一個精靈不足以帶來變化嗎?我看不然。您肯定明白即使是一個魔法水平如何差勁的精靈,體內蘊藏的魔力也足夠支撐十塊魔石。”
“我叫你住口!聽不見嗎!?”
“又或是說,您心底有了懺悔的意思嗎?您想透過這小小的慈悲為自己贖罪?”
這句話說出來,埃爾文沒有繼續厲聲喝止,而是從中嗅到了不對勁的味道。
他的表情從憤怒變成疑惑和警惕。
“你為什麼能說出贖罪這個詞?你……”
“我認為,您弄錯了一件事。”
“什麼?”
蘇比麗雅正視埃爾文的雙眼。那目光已經不是一個下位祭司對大主教的樣子了。
“贖罪這個詞本身就是個美好的幻想,因為犯下的罪惡是無可改變的既成事實。哪怕是承擔了刑罰,履行了法律程式,支付了賠償,得到了被害者的諒解。但罪惡永遠會留在心底,永遠無法抹除。被罪惡吞噬掉的良知永遠不會修復。”
“說的好像你知道我心裡所想一樣!明明只是個不成器的祭司!”
“我當然知道。當我看到迪恩從帝都回來後的樣子時我就明白,他已經完全變成公主的人了。想必在某個精靈身上感受到了過去不曾體驗過的快感吧?”
埃爾文驚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
“然後昨天他從您的房間出來,應該也是在商量怎麼處置尤莉婭吧?看樣子您沒馬上動手?顧忌陛下嗎?”
“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是嗎?”
蘇比麗雅很淡然地露出一個讓埃爾文渾身發冷的笑。
“因為我是過來人。那些在我身上發洩獸慾後的男人有著怎樣滿足的表情,我十分清楚。而且我也知道那種表情無法完全隱藏在日常的言行中,稍微觀察一下就會發現端倪。”
“什麼?你不是在戰爭中……”
埃爾文逐漸理解了一切,指著蘇比麗雅。
“你說的……難道不是這個世界的事情?”
“那是一段很漫長很漫長的時光,但我對那段日子的每個細節都記憶猶新。即使來到別的世界也是如此。”
“你是從者!”
“所以我知道,埃爾文大主教,你想贖罪的事情並不只是精靈。你想要填補罪惡帶來的空洞,殊不知罪惡永遠留在你的心裡,即使被暫時埋藏也不會消失。”
“難,難道說你……”
“時候差不多了。”
蘇比麗雅亮出她的法杖。
“準備好聆聽來自靈魂的吶喊了嗎?”
話剛說完。
啊啊啊啊——————
不知從哪突然爆發出一陣吼叫。尖銳又悽慘。
“唔唔唔!!”
埃爾文捂著耳朵跪下了,痛苦地低頭。
吼叫聲只持續了不到十秒就結束。但他的耳朵殘留著迴音,又滲入頭腦。心中有些東西被聲音吸引,破土而出,不斷生長蔓延,幾乎支配了他的思維。
“啊!啊!”
埃爾文睜大了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更多的是一幕幕他不敢回憶的場面。
被抓起來的精靈,被抓起來的教士,被抓起來的祭司,被抓起來的■■■,被…………
如此種種,在他心理交織成巨大的情緒。
名為“恐懼”。
“呃……”
他堅持著站穩。蘇比麗雅慢慢走過去。
“不愧是大主教,在這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