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飛堂笑了笑,沒有吭聲,牛道德雖然是他的侄子,但平日裡行事確實有點惹人生厭,況且就昨晚他犯的事來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關半個月足夠了,完全沒必要因為他而跟林小冬大動干戈。只不過地頭蛇就得有地頭蛇的樣子,暫時不想跟林小冬起衝突,不代表他一直退避,淡淡道:“梅安一直就像一潭死水,不慍不火,現在有年輕的林書記執掌,我想很快會有新面貌的。”
林小冬能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輕輕笑了笑:“牛書記在梅安的時間很長,對梅安的瞭解可謂是瞭如指掌,所以還希望牛書記能夠支援我的工作。”
“好說好說。”牛飛堂笑得很謙遜,“林書記的工作我自然是要支援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林小冬道,“飛堂書記,我也不瞞你,雖然我是縣委一把手,但也知道尊重和團結老同志,原本是想去你辦公室拜訪一下的,只是昨晚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這個拜訪暫時先緩一下,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林小冬這麼一番話有點解釋的意思,不再那麼咄咄逼人,至於說牛飛堂怎麼理解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牛飛堂笑了笑:“林書記太客氣了,只是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憑心而論,林小冬並不是那種囂張之輩,在很多的時候都很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當初在順河的時候,徐雲錦後來屢有挑釁,但林書記以德服人,最終和平解決問題,並沒有因為他的“德治”降低了他的威信,反而更受人尊重,整個班子也是和諧的很,但環境不同,情況也就不同。芸壇與安陽迥然不同,那裡不管怎麼樣還有柳愛東,而現在卻並無根基,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都在觀察他,組織部副部長周雄飛雖然看起來不錯,但真正遇到困難的時候會不會伸出援助之手不得而知,即便是出手,力量又能怎麼樣,也是未知之數,所以以德服人在這裡可能並不管用。
林小冬也想過禮賢下士,只是以梅安特有的複雜情況下,小綿羊的懷柔政策大有可能不管用,所以就需要露出猙獰的一面。——自已在市裡是個紙老虎,但是縣裡的人不知道啊,這個虎威是必須要加以利用的。
不過來到梅安一天,組織部長就死心塌地地靠過來,這已經算是個突破了,只是昨晚發生的事情萬清泉都看在眼裡,虎頭蛇尾恐怕會寒了他的心,一定要強硬到底。
因此,不管牛飛堂心裡怎麼想,周志波的事情必須要按照他的意圖貫徹下去,為此,他召開了書記辦公會,只不過時間上有先後,必須強硬的時候一定要硬到底,但現在在沒有摸清牛飛堂的態度之前,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所以牛飛堂是第一個被叫過來的。
與牛飛堂一見面,林小冬內心就有些失望了。從萬清泉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牛飛堂的情況,林小冬心裡有數,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現在一見牛飛堂跟他裝糊塗,林小冬對這個人就有了認識了。
“昨晚我在萬寧餐館吃完飯,下樓的時候遇到一幫人強收餐館保護費,人家不肯交,還動起了手,當時我就讓公安局長周志波過來處理,一個小時後人才到,而且還是在政法委書記姜育庭同志的電話催促下才過來的。”林小冬淡淡道,“所以我當場表示,周志波停職接受處理。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牛飛堂的心裡就有些彆扭了,林小冬這是在詢問自已的看法嗎?你已經宣佈對他停職了,還徵求我一個毛的看法啊。
“林書記,您是一把手,怎麼處理我都沒有意見,只是該走的程度還是要走的,畢竟周志波同志是副處級。”
林小冬點了點頭,這時,外面又有腳步聲傳來,進來的是縣長鬍順林。
“兩位書記都在啊。”胡順林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道,“林書記,有什麼指示?”
“商量工作,談不上指示,稍等一下,紀委曾書記還沒有到。”林小冬從抽屜裡拿出煙來,一人扔了一根,道,“曾書記還沒到,咱們先談談工作。時間比較緊,我打算用一個月的時間到各個鄉鎮去調研一下,可能這周就要著手,所以打算開個會,梳理一下近期的工作,兩位回頭準備一下,看看有什麼事情需要會上碰一碰的。”
胡順林點了點頭,牛飛堂也若有所思。
“林書記,你搞發展有一套,貧困縣的帽子都能摘得下,在市裡也是比我們熟絡,以後呀我們還得指望你哦。”胡順林笑著擺出了二把手的姿態來。
玩笑中似乎透露著一絲殺機,林小冬要是接過這個話,萬一梅安的發展滯後了,胡順林可以把帽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