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榮離開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將一條煙放在了茶几上,笑著道:“市長,知道你不收禮物,大過年的我總不能空手上門,所以一條煙表示一下。”
林小冬哈哈一笑,指著雷明榮道:“老哥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煙我收下了,不過來而不往為非禮,我這有兩瓶酒,你帶回去吧。”
雷明榮瞅了一眼林小冬提出來的兩瓶酒,市價得值八九百一瓶,不由道:“市長,那我不賺啦?”
林小冬笑著道:“自己人,不用分得那麼清楚,不過下不為例啊,我可賠不起。”
雷明榮咬了咬牙,什麼也沒說,揚了揚手中的兩瓶酒,出了去。
剛到門口,林小冬叫住了他:“明榮,這麼晚怎麼回去?車你先開去,明早給我送給來。”
雷明榮沒有客套,心情卻是澎湃之極,士為知己者死,有這樣體恤下屬的領導,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肝腦塗地呢?
一覺睡醒,天色微亮,雪已經堆滿了整個院子,不過早已經停了,林小冬走出院子,發現昨晚被雷明榮開走的車已經送了回來,車頂的積雪並不多,看來剛送來不久,林小冬微微一笑,這傢伙,細。
在街頭的早點店吃了早餐,林小冬便駕著車趕往市政府。
與他所料的沒什麼區別,到辦公室剛過上班時間沒十分鐘,便接到市委辦的電話,說九點鐘召開常委會。
林小冬拍了拍桌子上全新的筆記本,心頭隱隱有些期待,新年新氣象,第一次常委上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
林小冬到的時候,兩位黨政一把手還沒有到,雖然不少常委都是新人,在年前卻也都鬧了個臉熟,所以同坐在這個會議室裡,也不算陌生,打著招呼,拜著晚年,儼然一副茶話會的輕鬆愉悅。
坐在林小冬身邊的是新上任的市委副書記馮俊,與林小冬交頭接耳道:“春節過得怎麼樣?”
林小冬笑了笑:“老生常談罷了。”
“大家都差不多。”馮俊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
最先走進來的是市長張馭榮,笑著與眾人打了招呼,顯得很是親切,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九點整,邊書墨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隨著他的到來,眾人的神情都是為之一變,換上了另一副面孔,林小冬不動聲色,並沒有去看邊書墨,而是在觀察其他人,尤其是幾位新來者,人的表情能夠很客觀地反映一個人的心情,尤其是不經意之間。
在短短的幾秒之間,林小冬的目光已經在眾人的臉上一閃而過,幾位本土的延邊人物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有一個朱學楓的眼睛裡寫滿了熱情,林小冬暗道,如果他選擇了邊書墨,對張馭榮來說不啻於一個沉重的打擊啊,看來,邊書墨私下裡已經與他們有過接觸了,只是接觸的內容和力道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幾位新常委,林小冬明顯能夠感覺到組織部朱雪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邊書墨,這也不奇怪,作為市委一把手,人事權勢必是要牢牢抓在手中的,所以組織部這一塊他是定然要緊緊掌控,不過這裡面還有個分管人事黨群工作的馮俊在其中掣肘。
想到這裡,林小冬不由悚然一驚,曾幾何時,自己居然有了代入感,將邊書墨擺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這個想法要不得,林小冬暗暗告誡自己,必須擺正心態,保持一個客觀、清醒的頭腦才行。
目光落在紀委書記朱玉琳的臉上,朱玉琳是從省紀委過來的,已經五十二歲,是一位老紀檢戰士,滿臉的皺紋寫著滄桑的經歷,他們是認識的,朱玉琳是藍晟的得力干將。
朱玉琳的目光迎了上來,沒有任何神情上的變化,只是之前嚴肅的目光變得微微柔和了起來,林小冬不為人知的輕輕點了一下頭,轉開了眼睛,看向了邊書墨。
邊書墨輕咳了一聲,目光環顧四周,顯得霸氣側漏,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轉移,然後才緩緩道:“同志們,對於老百姓來說,春節只才進行到一半,但是對於我們在座的各位同志們來說,春節已經結束,我們需要把心收回來,自我約束,自我加壓,把精力轉到工作中來。”
微微一停,邊書墨接著道:“眾所周知,延邊在去年出了些狀況,而且是很嚴重的狀況,問題百出,連行政一把手都落了馬,到目前為止,案子仍然在審查之中,沒有最終定論,那麼我想說的是,是不是這就代表著我們的隊伍不再有問題了呢?答案不得而知,當然,我希望我們的班子、我們的隊伍是過得硬的。新年上班第一天說這些,有些煞風景,目的是想給諸位以及諸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