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的風很涼爽,她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彎著膝蓋,腳踩在房頂上面,看上去愜意無比。
鐮刀般的月兒高掛半空,靜謐恬靜。
微風輕輕拂過她的裙襬,來回晃動,竟然帶著一種動態的沉靜之美。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
實際上,穆瑾楠的心裡彷彿揣著一隻兔子,根本做不到想象中那麼淡定,畢竟關乎她面子的問題。
她仰頭,喝第一口酒,心裡這麼想:自己將要做的事情,將要演的戲,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臉?她活了五分之一世,還真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容許“噁心的”自己出現在她的大好青春中。
再仰頭,喝第二口酒,心裡安慰自己:
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信念,都是為了自己的還有自己兒子的幸福,不論怎樣“噁心”,都是值得的!
第三次仰頭,喝完了第三口酒。
後面的酒,就不是一口一口斷斷續續的喝的。
而是舉起來,一飲而盡。
一小罈子就下毒,她臉頰微微翻著紅暈,在昏暗的月色下,帶著另一種蠱惑人心的美妙。
嗝!她打了一個酒嗝。
這酒也喝了,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不行!真的要這麼噁心?那麼她穆瑾楠的聲譽——
她忽然蹭的一下從屋頂上面將半個身子彈起來。
就那麼巧,手中的酒罈子一滑,自手中脫落。
“骨碌碌!”
它順著屋頂滾落下去,越滑越快,飛出了房簷。
“啪!”
“什麼人?”
在酒罈子掉在地上碎裂之前,下面傳來一聲警惕的男聲。
“啊呀!”
穆瑾楠心虛的一聲驚呼,慌亂中,她的腳踩動了一塊瓦片。
而那瓦片好巧不巧的脫離自己原本的位置,她的腳往前一蹬,身體重心偏離,猛地竄了出去。
不好!
穆瑾楠一驚。
“哇哇哇,靖王爺,救命!”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當場就傻眼兒了!
這是屋頂啊!
很高的屋頂啊!
方才那酒罈子掉下去肯定摔稀碎了,現在她要是栽下去,就算有皮肉連著摔不碎,那骨頭也得給摔脆吧!
“靖王爺救命!”
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任憑它滾下屋頂的斜坡,離開屋簷,垂直往下自由落體。
而口中,唯一能夠唸叨的一句話,唯一想到的一句話就是:“靖王爺,救命!”
“啊啊啊啊……”
穆瑾楠大叫著,身體墜落著。
撇眼睛,她竟沒有看到那個黑色的身影自房中出來。
是不是,人家根本不想救她?
短短的瞬間,穆瑾楠傷心了。
方才,她明明聽見那個聲音的,他就在這附近,可是為什麼她沒有看到他開門出來救她?
難道,那個人因為她一次又一次的耍無賴,開始反感她了?
心,莫名的痛了起來。
甚至,讓她痛出了眼淚。
好像,她該落地了吧!
應該馬上回承受那種劇烈的疼痛了吧!
穆瑾楠難過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下一刻那實實在在的肉體的疼痛的到來。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沒有想想用的堅硬,更沒有想象中的痛徹心扉。
她竟然跌落在一個溫溫的懷抱中。
那結實的雙臂,好像帶著一些柔軟。
穆瑾楠的心,驀地如繁花綻放,胸膛中豁然開朗。
她沒有失望,那個人,救了她。
穆瑾楠猛地睜眼,昏暗中,她看見了那個模糊的但是已經深深刻在她心底的俊美輪廓,痴痴地看著。
彷彿,此刻她的眼中,除了他,已經在沒有其他人。
“你又喝酒,你不怕抗旨父皇治你的罪嗎?”
喝酒?
上方那冷冰冰的聲音,讓穆瑾楠猝然回神。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她喝酒是為了壯膽,可不是為了抗旨。
賤寶讓她學著在靖王爺面前柔情似水,風情萬種,她害怕到時候演不了,只好借點兒酒勁兒了。
雖說現在她沒有醉,但是燒燒紅紅的雙頰也讓人錯覺她醉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