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在她脖子上的刀被拿走,她身體放鬆下來,膽戰心驚的感覺也慢慢消失。
穆瑾楠抬頭。
前面的軟塌上,太后端莊的坐著。
她一身錦衣華服,頭上墜著象徵身份的鳳凰墜飾。
整體來看,雖然年老,卻沒有色衰,光潔的面頰上,僅僅有幾道淺淺的幾乎看不分明的皺紋。
她臉上,掛著笑,可雙眸還是一貫的冰冷。
穆瑾楠看了一眼,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這眼前的太后,氣場還是那麼令人隨便一看都覺得毛骨悚然。
“二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太后冷冷開口,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好像若有所思。
“太后說笑了,您要是想見民女,隨時派一兩個人通知就行了!”
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衝她彎了彎嘴角。
“何必每次都這麼大張旗鼓?”
她的意思,說不好聽一些,就是指太后此舉太傲嬌,太沒有人性。
“二小姐真會開玩笑!”
太后還在笑。
“哀家派這麼多人還不一定能把二小姐請來呢,自然要多派人,搞的氣場大一些,隆重一些才好!”
“喔!太后真是太看得起民女了!”
穆瑾楠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低頭恭敬道:“不知道這次太后要民女過來,所謂何事?”
“奧,這件事情嘛!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太后忽的從軟塌上面起身。
“哀家就是想問問,有關太子遇刺的事情。你也知道,哀家就這麼一個上心的皇孫,寶貝的很。這個皇孫要是有什麼磕磕碰碰的,哀家身為祖母,當然要為皇孫好好查查了。”
穆瑾楠心頭“咯噔”一下。
果然有些東西真是藏不住。
那日,威龍將軍帶著醉鬼太子回宮的時候,特意說過,他害怕太后會拿穆瑾楠不小心打了太子殿下這事兒大做文章,對她不利。
因此,他不會跟太后說實情,悄悄包庇她。
怎料,威龍將軍不說,自有人將話傳進這老奸巨猾的太后的耳朵裡。
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
穆瑾楠緩緩垂眸,也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幾眼太后,還有:
這個太后也真敢什麼都說。她既然說只有太子一個上心的皇孫,那麼就是說,她根本沒有將君千夜當做皇孫了。
看來,她鐵定了要跟靖王爺鬥下去。
“有人告訴哀家,是你帶著威龍將軍找到哀家的皇孫,可有這回事?如果真的是你發現的太子,你可知道是誰將哀家的皇孫打成那般狼狽的模樣?”
太后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站定。
“穆瑾楠,哀家希望你如實回答。”
穆瑾楠那顆孱弱的小心臟禁不住狠狠地顫了顫,太后這氣場太壓抑了。
她應該怎麼回答?
如實回答嗎?
不行!
要是如實回答,豈不是會害了威龍將軍,說不定會惹得他承受一個欺騙太后的罪過。
恩將仇報,這還算人嗎?
“穆瑾楠,你可有聽哀家問話?”
太后見她低垂著腦袋不說話,厲聲呵斥道。
“喔!回太后的話!”
穆瑾楠乾脆“撲通”跪在了地上。
“太后千萬不要聽信那些流言飛語。民女整日待在穆王府中,怎麼可能會見到太子殿下呢?民女敢拿自己的腦袋保證,民女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
方才她已經想通。
如果她認了,太后定然會順藤摸瓜,查出太子是被她的打的,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另外,也會害了威龍將軍。
今日為了不將好心幫她的威龍將軍拖下水,也為了讓自己保住腦袋,必須來個死不認賬。
她這邊打死不承認,太后找不到有力的人證,也沒有轍。
“你沒有做?”
太后的神色變化很奇怪。
沒有生氣,也沒有繼續懷疑,而是倏然笑道:“既然你說你沒有做,那哀家這邊沒有證據,這件事也只能選擇相信你。不過——”
她將身上累贅的衣服一甩,轉身重新回到了床榻上面坐下。
“哀家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給哀家一個解釋。”
“太后請講,民女能解釋的一定解釋。”
穆瑾楠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