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引導自己去調查許攸寧的銀行客戶,從而發現了夏新良。其後,又是他指點自己隱瞞身份去廠子裡尋找這個人⋯⋯
腦中萬般念頭瞬間轉過,而她只平靜地看著他,應道:“好。”
電話號碼就存在她的手機裡,她從電話簿裡翻找出來,不想打過去卻已經成了空號。高峻似乎毫不意外,把自己的手機給她遞過去,淡淡說道:“打這個號碼試試。”
阮真真盯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接過了手機。
這個號碼倒是通的,等待提示音響到第四聲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阮真真抬眼,瞧見高峻向自己輕輕頷首,深吸了口氣,故意拿捏著嗓音,用熱情又客套的聲音問道:“喂?請問是夏總吧?”
對方沒有應答,片刻之後,通話突然就斷掉了。
“什麼意思?”阮真真疑惑不解,看向高峻,“既然都接聽了,為什麼又不肯說話?聽出我的聲音了?也不應該啊,上一次通話的時候,他還跟我說了兩句呢。”
高峻微微側頭,似是在思量著什麼,漫不經心地應道:“也許吧。”他沉默片刻,忽地又道,“再打。”
阮真真依言再次撥出電話,這一回傳來的已然是關機的提示音。
高峻不以為意,甚至還輕輕笑了笑,身體往座椅裡一靠,道:“得,夏新良這條線算是斷了,咱們還是繼續蹲守沈南秋吧。”
阮真真狐疑地瞥了瞥他,把手機還了回去,繼續望著地庫門口出神。她覺得今天這個電話絕非是高峻隨意讓她打的,定是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她現在還猜不透。
她太被動了,身旁的這個男人對自己瞭如指掌,而自己對他卻是一無所知。他們之間的天平在一開始就失衡了,他佔據先機,步步為營,而她後知後覺,苦苦掙扎。
她正沮喪,自己手機卻嗚嗚振動起來。
阮真真看到來電顯示,精神不覺一振,下意識地看了看高峻,瞎話張口就來,“同事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又有法院的人找去學校了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側過身去,鎮定自若地接起電話。“喂?甄老師啊,有什麼事嗎?”
手機聽筒內,真高峻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不方便說話?”
“嗯嗯。”她連連應聲,禮貌地客套著,“正跟朋友在外面。”
“那我一會兒再打給你?”真高峻又問。
“不用,您說就行。”她應道。
聽筒中的聲音有意壓低了些,快速而又清晰:“那輛北陵牌照的車是一家租車行的,租車的顧客叫譚深,身份不明,別的資訊就再也查不到了。”
阮真真聽得心潮起伏,面上卻一直保持著鎮定,甚至還帶上些許客氣的微笑。她不時地輕輕點頭,最後說道:“好的,我都知道了,太謝謝您了,等回頭我請您吃飯。”
她掛掉電話,轉頭見高峻正在看自己,彎唇笑了笑,主動解釋道:“學校的一點閒事。有些人啊,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兩張面孔呢。”
高峻總覺得她笑容裡別有意味,令人捉摸不定,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裡去。她卻自顧自地轉過了頭去,繼續盯向不遠處的小區出口:“哎?這都幾點了?沈南秋到底還出不出來?”
說來也是湊巧,話音未落,小區內就駛出一輛白色的寶馬x5來,徑直往東拐了去,尾號正是68。阮真真立刻坐直了身體,還不等她開口,高峻已經發動了車,悄悄跟了上去。
“她這是去哪?公司?”阮真真忍不住問。
沈南秋在一傢俬人借貸公司任職,業務做得還很不錯。這個點出來,想來應該是去公司。誰知高峻聞言卻說道:“她公司在西邊。”
沈南秋的車正在往東邊開,顯然不是去公司的方向。阮真真有些意外,想了想,又道:“不管她去哪裡,一會兒追到她,攔住了直接找上去問就是了。”
高峻淡淡一笑,十分好脾氣地應道:“好啊。”
他開車技術極好,又似乎很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竟就這樣一路尾隨著沈南秋都沒被發現,直到沈南秋的車開到了南洲市公安局外。車內的兩個人都有些詫異,彼此對視一眼,阮真真奇道:“她來公安局做什麼?”
高峻搖了搖頭,目光望向車外,沒有回答。
沈南秋停好車,徑直走向公安局大門。阮真真看了兩眼,咬了咬牙,突然把高峻的墨鏡摘下來戴在自己臉上,轉身開啟車門追了出去。高峻想要拉她卻晚了一步,只能低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