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說。”
“身邊沒有旁人吧?”她又問,“沒有委託人或者其他什麼人吧?”
他這才注意到她超乎尋常的謹慎和小心,也不覺跟著嚴肅起來,答她道:“沒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阮真真鄭重說道:“聽著,高峻。我這就趕回南洲,你想個辦法甩開你身邊的人出來和我見一面,可以嗎?我有很要緊的事和你說。”
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思量著問道:“什麼事情?”
“你,我,還有許攸寧的事情。”她答道。
她返回高鐵站,查詢最快回到南洲的方法,為此不惜在另外一個城市換乘,終於在下午時分趕回了南洲。真高峻的電話緊隨而至,道:“我出來了,在江心公園,去哪裡找你們?”
她沒叫他過來,而是自己找去了江心公園。
天氣尚寒,殘雪未消,公園裡卻已有人在放風箏,萬里晴空中高高地懸著星星點點的幾隻,各自迎風飄搖,每每看著就要隨風而走的時候,卻又被那根細細的線拽了回來。
阮真真找過去時,一個高個男人正站在雕塑旁,仰著頭望著風箏出神。聽見身後的動靜,他回身看過來,目光落到阮真真身上微微愣了下,又下意識地往她身後找了找,這才笑著問道:“許攸寧呢?”
阮真真沒有回答,而是站在那裡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身材極高,和那個假冒者不相上下,只略粗壯一些,面容和網上的照片更像,卻不是全然一樣,人也比照片上瘦了許多,但依舊是濃眉細眼,依稀看得出之前的影子。
她隱約記了起來,高中時的確在許攸寧身邊見到過這個人。
他被她如此專注的目光嚇住了,舉手投足間都有點不自然,尷尬地笑了笑,問道:“怎麼?真的一點都不認識了?我減肥了。不過你變化真是不大,就是比高中的時候更瘦了,我記得你那時候是娃娃臉來著。”
她這才回過神,收回了視線,卻又忍不住問他道:“你模樣變化這樣大,網站上的照片為什麼沒有換啊?”
“我女朋友不讓換,說掛著那張照片可以幫我擋桃花,她比較有安全感。”他半開著玩笑,似乎覺得這樣與她獨處有些不大自在,再一次詢問道,“許攸寧呢?他怎麼沒來?”
阮真真抬頭看他,默了默,答道:“他死了。”
高峻面容一怔,好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吧。”阮真真說道。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領著他往一處露天的咖啡座走過去,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又徵求了高峻的意見點了兩杯熱飲,這才平靜地把許攸寧的死亡以及他欠下的鉅額債務告訴了他。
眼前男人的面容從震驚到嚴肅,最後沉默了半晌,問她道:“你找我,是想要我幫你打這個官司嗎?”
不想阮真真卻是搖了搖頭。
他面露訝色,卻沒有追問為什麼,只是安靜地等著她下面的話。
她抬眼看向他,沉聲說道:“就在一個月前,也就是你第一次來南洲出差的那次,我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他自稱是律師高峻,許攸寧的高中同學,主動提出要幫我打債務官司。”
男人的面容又從嚴肅變成了凝重,靜靜聽完她所有的陳述,立刻判斷道:“這不是普通的騙子。他來南洲的時間和頻率幾乎與我完全同步,顯然是有意為之。”
當然是有意為之。
他曾強調過接她的案子屬於私活,不能叫事務所知道,所以,即便她懷疑到他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去找事務所對質,只能從旁側打聽,得到的回覆恐怕只能是高律師確在南洲出差,恰好可以消除她的疑心。
那人所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目的,沒有一件是巧合。
高峻沉吟片刻,又道:“報警吧。我們先報警,你再約他出來,抓他一個現行。”
阮真真想了想,問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而來。報了警,警察能審出來嗎?”
“報警一定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過⋯⋯”他說到這裡不覺停頓,面露難色,“如果那個人很狡猾,恐怕無法解答你第二個疑惑,畢竟他還沒有做違法的事,又未對你造成什麼傷害,如果他一口咬定是你自己認錯了人,而他只是想來幫你,法律也不能拿他怎樣。”
她聞言沉默良久,輕聲道:“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明白了。”高峻看了看她,略略遲疑了一下,“說吧,我能幫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