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雯重重點了點頭,一個人走進了公安局。
阮真真就在車裡等著,約莫過了一個小時,蘇雯這才一溜小碎步地跑了出來,帶著一身寒氣坐進車內,哆哆嗦嗦地對她說道:“真是那事。”
阮真真沒覺慌張,也沒覺害怕,反而有種石頭落地的踏實感。
果然,警方在下午就又“登門拜訪”,來的仍是上次那兩個人,那位陳警官只簡單問了幾個問題,阮真真照著高峻事先交代好的說辭來應對,最後在一份調查筆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兩位警官送出了家門。
她忍不住給高峻打電話,奇道:“他們雖然來調查我,可是瞧那情形,好像並沒有把我列為重點懷疑物件。”
高峻在電話裡說道:“因為人不是你殺的。”
“可他們是怎麼確定的?”她疑惑不解。
高峻答道:“從現場來看,兇手是從後面捂住陸洋的口鼻,一刀割斷他的喉嚨,並且大力控制住他,令他幾乎無法動彈,導致所有的血液都噴濺向一個方向。阮真真,你能有這麼大的手勁做到這些嗎?”
阮真真聽得心驚:“不能。”
“所以你不是他們的重點懷疑物件,”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下去,“殺人的應該是一個壯年男子。”
他應是在現場就洞察了這一切。阮真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你那晚叫我不要報警,並不是因為我洗脫不掉嫌疑,而是怕你自己洗不清,對吧?”
“嗯?”他愣了下,隨即輕笑起來,“你當時跟我在一起,我洗不清就等同於你洗不清,別忘了,我可是你打電話叫過去的,沒準就是為了幫你殺掉陸洋呢。”
她被他堵得沒話說,只得暫時認輸:“好吧,我說不過你。”
“真真。”高峻叫她的名字,聲音裡殘存著難掩的笑意,“你生氣了?”
她的確不大高興,卻仍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道:“沒有啊。”
“真的?”他又低笑著問道。
阮真真沒作回答,而是換了話題,問他:“電腦恢復得怎樣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高峻那位懂電腦的朋友在北陵,穩妥起見,他們沒有使用快遞,而是由高峻開車親自把電腦送至北陵。他是今天一早走的,阮真真算著時間,覺得此刻電腦應該已經送到。
高峻說道:“已經在修了,有了訊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她應下。
電話到此已無再繼續下去的必要,而他卻似乎並不想就此結束通話,停了半晌又道:“好好吃飯。”
她又只應了一個“好”字。
他便沒再說什麼,默默掛掉了電話。
不知為何,阮真真之前曾經有過的那種感覺又從心底瀰漫了上來,高峻似乎在試圖操控自己,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他手上似是有根無形的線,在不知不覺中牽扯住她,捆縛住她,試圖操縱她的行為,甚至她的思想。在過去的十多年中,她把自己活成了許攸寧手中的玩偶,而現在,她似乎又要成為高峻指掌之間的傀儡。
這種感覺,叫她極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