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真死死地盯著門口的人,不知不覺中,竟把下唇都咬出了血來,這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丈夫,早就已經“死去”多日的許攸寧。
沈南秋仍緊握著手槍,冷聲問許攸寧:“怎麼,你又心疼了?我打死你的心肝寶貝,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許攸寧面容消瘦,五官卻清雋如初,聞言微微皺眉,粗粗掃過牆邊的阮真真和譚深二人,又看向沈南秋,似是有些無奈,又有點氣惱,說道:“傻子,我是不想你手上沾血,給你槍是要你防身,不是殺人。”
沈南秋一愣,頓時紅了眼圈。
許攸寧嘆一口氣,默默走上前去,抬手去撫沈南秋臉頰,痛惜地說道:“南秋,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個純潔的小姑娘。”
沈南秋感動落淚,簡直泣不成聲,一直緊握手槍的手指終於鬆動下來,垂下了手臂。許攸寧從她手中拿過槍去,忽地微微一笑,不等沈南秋有所回應,卻抬槍打向了她胸口。那子彈分明是從沈南秋前胸射入,後背處卻似炸開一般,留下了一個碗口般的血窟窿。
沈南秋整個人往後砸倒過去,臨死都還睜著眼睛,似乎仍不敢相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目睹這一切的阮真真以為自己會尖叫,卻不想她的喉嚨早已經麻木,張了張嘴,竟未發出半點聲音。其實,她一點都不感覺意外。這才是許攸寧,無情無義,殺人都不眨眼的許攸寧。
認識了他這麼久,同床共枕許多年,直到這一刻,她才算徹底認清了他。身前的譚深繃緊了身體,即便看不到他的面容,她也能猜想到他的緊張。阮真真咬著牙,不顧他暗中的壓制,還是用力把他推到了一旁,只抬眼看向提著槍走過來的許攸寧。
“你要殺我了,是嗎?”她問。
許攸寧在距離她兩三米處停住腳步,低下頭看她,苦笑道:“我要想殺你,剛才就不會阻止沈南秋。”
“那你想幹什麼?”她又問。
許攸寧直直地看著她,問:“真真,你愛他嗎?告訴我,你是不是變心了,不再愛我,愛上別的男人了?”
她睜大了眼睛,用力地看著他,眼淚落下來都不自知:“我要是變了心,早就向警察說出來你沒死,叫他們去抓你了。許攸寧,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假死?為什麼要留那麼多債給我?你就不怕我想不開,跟著你一起去死嗎?”
“我沒辦法!真的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了!不殺張明浩,方建設不會放過我,而且就算不殺張明浩,我之前為方建設做的那些事,警方也不會放過我。”許攸寧慌忙上前半跪到她面前,解釋道,“可我沒有想著拋棄你,只要你忍過這一陣子,等事件平息了,我自然會偷偷回來,接你走。真真,你信我。”
“我信你,可你卻不信任我!”阮真真哭著拍打他,“你把事情都告訴了沈南秋,卻不告訴我!在你心裡,你更愛的還是她,對不對?”
瞧著她這般撒潑哭鬧,許攸寧一時竟覺哭笑不得,忙把手槍舉高,單手去抓阮真真手腕,笑道:“怎麼可能!我也是昨天才告訴她,只是想讓她騙方建設,借方建設的手來做事。”
“真的?”阮真真狐疑著問。
“真的。”許攸寧向她重重點頭。
一旁的譚深聞言低聲哼笑,艱難說道:“許攸寧,你設這個局,為的就是殺我滅口吧?不過我有一點不大明白,尤剛為什麼會出來給你頂罪?”
許攸寧轉過頭冷眼看他,答道:“尤剛賭博借過高利貸,如果不是我,他早已家破人亡。當初出車禍時,就是他開著車接應我,這才被陸洋看到車牌,暴露身份。三年,我給他一千萬,他坐三年牢,你說值不值?”
“原來是這樣,那個所謂的一百萬借款,也是你們提前做好的煙幕彈了,誰能去懷疑跟你有債務糾紛的人會是你的同夥呢。”譚深緩緩點頭,笑了笑,“我認輸,心服口服。”
許攸寧不以為意地笑笑,問道:“譚深,你叫譚深對吧?你的同夥又是誰?誰叫你過來查我的?”
譚深艱難地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答道:“真的無可奉告,不是不想說,而是連我也不知道委託人是誰。我們做這行的,拿錢幹活,不問緣由,最忌諱的就是瞎打聽。”
“是男是女?”許攸寧又問。
譚深答道:“聽聲音是女的,不過嘛,都是透過變聲器的聲音,誰知道對面到底是男是女。你要真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去查一查。”
“謝了,不用。”許攸寧笑了笑,將槍口緩緩對準了譚深,“我先送你上路,至於你的委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