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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二章 傅士仁:嚇死老子了,你二大爺的!

這條地下的通道是草草挖就的,四周洞壁都還留著一段段鏟子痕跡,出口還算寬闊,可越往裡走越是狹窄。

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通道通向的地下密室,天子劉協已經待了整整兩天。

甚至…如果按照他的意思,他並不想出去,他還會繼續…在這密室中待下去。

此刻,魏諷、吉平、耿紀等一干漢臣手腳並用,弓著腰爬行過一段最狹窄的地道,突然發現…前面的路沒有了。

魏諷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藤牌,他用力去推藤牌,只聽“嘩啦”一聲,藤牌向外倒去,清新的夜風從外頭湧入密道。

“誰?”

密道口有人問道。

既是“鸚鵡”組織挖出的這條密道,自然,在入口處會留有眼睛。

“不用緊張,是我們——”

隨著魏諷的聲音,這些守衛才放下了武器,拱手請示道:“魏曹掾,陛下是要出地道了麼?”

這…

不知為何,突然間聽到這一句話,竟是讓魏諷有一種頗為諷刺的感覺。

“陛下還沒準備好…”

留下這麼一句,魏諷當先走出了這地道。

突然看到久違的天日,一時間晃的這魏諷眼睛生痛,連忙閉上眼睛…

其它漢臣也是。

可終究,哪怕是閉著眼,太醫吉平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聽他所言‘現在不想賭了,也不敢賭了’,難道陛下是不想做這皇帝了麼?”

少府耿紀,丞相司直韋晃聽到這話均是一怔,後者“嗖”的一下就睜開眼睛,鄭重的說道:“吉平先生慎言…陛下是真龍天子,他不做皇帝?誰還能做這皇帝?”

“可陛下的意思不是一目瞭然麼?”吉平也緩緩睜開眼睛,帶著嘆氣,他沉吟道:“陛下做傀儡太久了,被幽禁太久了,比起這無上的權利,他現在更在乎的是自由…”

隨著吉平的話脫口…

耿紀忍不住張口質疑道:“那劉皇叔算什麼?倘若陛下禪讓給劉皇叔,那劉皇叔豈不備上了篡逆之臣的名聲?”

是啊…

這個邏輯很簡單,曹操挾天子令諸侯的時候,天子劉協都沒有禪讓。

偏偏現在…偏偏待得洛陽易主,荊州軍入主洛陽後突然禪讓?

這…就太刻意了,也太詭異了吧?

這已經無關乎劉備的想法,單單天下人,怕是脊樑骨都要給他戳破了。

“篡逆之名…”吉平微微思慮了一下,然後也睜開眼睛放聲道:“可…劉皇叔從來也無意篡逆啊!”

“說出來誰信哪…這時間點太巧合了…”耿紀“唉”的一聲深深的嘆出口氣。“這天下悠悠眾口,堵得住麼?史書上又要如何記載?建安二十三年春,關羽破荊州,普天同慶,天子卻禪讓荒蕪於皇叔劉備,呵呵,如此一來…劉皇叔怕是要成為比那曹操更奸佞十倍的萬古之奸佞了!”

“到時候…世人還會有支援他的麼?漢軍的軍心如何會不動搖呢?到時候…天下有識之士討伐的怕就不是曹操,而是劉皇叔了!”

不愧是少府,一番話分析的有理有據,幾乎把最壞的情形悉數娓娓講述出來。

而這一番話也讓眾人沉默。

這些漢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頗為複雜。

倒是惟獨魏諷…他低著頭,像是陷入了良久的深思。

吉平望向他,“子京,你在想什麼?”

被這麼一問,魏諷的思緒方才從九霄雲外被拉回,“我在想…會不會這是陛下要讓劉皇叔給他個態度!這件事兒本不復雜,是我們想的複雜了!”

“不會!”耿紀直接了當的反駁,“核心的問題,是陛下不想做傀儡,可若是不做傀儡,那勢必要掌握兵權與政權,你們覺得?這軍權與政權…劉皇叔會放給陛下麼?即便是劉皇叔放了?漢壽亭侯會答應了?那些跟著劉皇叔這些年在戰場中拼殺的文臣武將會答應麼?唉…”

說到這裡,耿紀幽幽的嘆出口氣,然後沉吟道:“現在已經不是陛下想不想做皇帝的問題,更不是劉皇叔有沒有篡逆之心的問題,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兵權與政權哪!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勢力大了,一切就都變了,想法也變了,一切都…都身不由己了…唉…”

耿紀連續的長吁短嘆,使得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複雜了起來。

魏諷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還是低著頭,細細的思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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