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我娘也會在旁守著的。”林大娘笑著說。
她沒事人一般與周大夫交待完,轉身到了林夫人的院子去接林懷桂。
桂姨娘還沒起,林懷桂正吃著大姨娘喂他的小籠包,小傢伙能吃,一口能吃一個,大姨娘顧著他是林家公子的身份,非把一小個掰成了兩半,讓他分兩次吃。
吃太大口了,出去了會讓別的公子笑話他像拱食的豬,大姨娘為這個,不顧老臉打過幾次那些說她小心肝寶貝的小孩兒們,為此讓人家家裡人找上門來鬧過。
“你慢點吃,一大碟都是你的,乖了啊。”大姨娘滿臉心疼地喂著食,還跟林大娘求情,“大娘子,他才一丁點大,這麼早就去上學,雞都起得沒他早呢,天天都這樣,哪行啊,人都瘦了……”
瘦哪了?
林大娘覺得她家大姨娘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比她都強,也是聊不下去了,她飛快轉身,往母親的房裡走去。
林夫人早已起床,今日老爺要下猛藥治病,她沒去花地,早早就坐在椅中想事,女兒一進來,她便朝女兒望去。
“娘,我等會送完懷桂,就從前院走了。”林大娘在她面前坐下,由母親握了她的手,她道:“你等會把桂姨娘支走,讓她在外頭玩一天,等爹爹好了再讓她回來。”
上次治病不過是把針插*進*血肉裡,老爹在裡頭大叫著,桂姨娘在外面就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晚上還做惡夢,大姨娘陪她睡了好幾日,吃了好幾副壓驚的藥才好。
這次是放血,一大盆一大盆地端出來,再讓她看著,怕是魂都要嚇沒了。
“嗯。”林夫人點頭,心中本憂慮不已,但見女兒沒事人一般的樣子,心裡也安穩了點。
“爹爹這次治病,會進來幾個護院護場,你等會把三婆婆請出來,也讓小俐在外面看著一點。”
三婆婆是林府裡的老丫鬟,她是石女,終身未嫁,現已九旬,在林府呆過了她的整個一生,對林府的裡裡外外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人。現下她眼睛不太看得見,但腦袋絲毫沒有糊塗。林府的古,大都是由她講給林大娘聽的,府裡丫鬟也都有些畏怕這個於她們而言是老祖宗一樣的人,有她出來,誰都要規矩一點。
林府後面姨娘多,丫鬟也太多了。林家的護院都是重金聘過來的,是良籍之身,又都一身好本事,長相端正的也多,後院丫鬟就是隔著涇渭分明的前後院,沒有回應都為他們彼此爭風吃醋,冷譏熱諷過,都把他們當成了日後想嫁的人。
這人一進來,每次都免不了丫鬟們爭先相看,也只能每次請已經被林府榮養了的三婆婆出來坐鎮。
“這個自然,我昨晚就叫蔓蔓過去說了,等會我就過去請她老人家。”
林夫人口中的蔓蔓就是那對她忠心不二的大姨娘。
“嗯。”林大娘沒什麼好說的了,應了話,陪母親坐了一會,就起了身。
她欲走,林夫人拉住了女兒的手,看著女兒垂頭看來的眼睛,她把想說的隱憂強行嚥了下去,只與女兒笑道:“沒事的,你爹那命,有算命先生早為他批過,是大善大貴之身,邪祟等都近不了他的身,這次定也安然無事。”
“自是。”林大娘一笑,笑容粲然明亮,“娘只管管住了他的嘴,可別讓他貪吃了多的。”
林夫人看著女兒笑著,心裡卻一痛。
她知道女兒為什麼今日非要出去。
只有她出去了,外面的人才想不到,老爺正在府裡用猛藥治病,九死一生。
這幾個月,林府的死關,都是這麼一關一關闖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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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七娘子選的日子也是再好不過,一早就是陽光明媚,春風暖人,鳥兒展開了翅膀四處鳴叫,輕脆歡快至極。
馬車裡,林大娘跟大小兩隻跪在她腳前吃著點心的鵝循循善誘,“等會要是說不過人家了,找你們小丫姐姐就是,不要擅自動手。”
“可是,”大鵝往嘴裡塞著桂花糕,理直氣壯,“我問過我大哥了,他說了,說不過可以打的。”
小鵝嚼著點心也委屈,“娘子,我爹也說了,我們力氣大,沒力氣都要使力氣,有力氣為何不使?我們老爹也跟我們說了,他讓我們跟著你,就是為你打架來的。”
說不過當然得打。
這教的都是什麼啊?看著比她還小兩個月的兩個丫鬟這麼兇殘,林大娘覺得她胖爹真是用了苦心給她找丫鬟了。
“小丫……”林大娘頭疼,揉著額角讓小丫去說她們,“幫我給她們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