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她女兒貌如嫫母笑如夜叉,好在,宇堂南容還是要點臉的,他顧忌自己的名聲,說他女學生只是長的醜,但品性品德上佳,世間女子難以攀之,為林夫人的愛女、林老爺的心中至寶挽回了一丁點,但完全可以忽略的名聲。
等他的信傳到京城後,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刀家長孫的未婚妻,江南第一善林府的嫡長女——貌如嫫母笑如夜叉,跟她的父親長得極極相似。
這廂,身著白衣,連頭上白玉都摘了的林大娘潔雅白淨,比林夫人園裡開的白蘭花還要優雅自在,“極好,我朝有如此軍士,疆土無邊。”
有這樣銳利勇猛的戰士為國家打仗,定能護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昌盛,繁榮富強。
見女兒如此盛讚,林夫人露出難得的歡顏:“那就好,那多留幾日,讓懷桂與他秉燭夜談,也好知我朝將士之威,方知百姓之福乃屍骨萬里所護。”
林夫人也不愧是林大娘之母,她所說的,跟林大娘之前想的一樣。
林大娘所活兩世,從前世到今世,才有此所知,而林夫人,不過是個在家從父,嫁夫從父的封建社會所成長起來的女人。
林大娘聞言,朝母親望去,淺淺頷首,示意她早就有此安排了。
看著母親在她頷首之後,在燈光中欣慰點頭的目光,看著她母親恬淡安靜的面容,林大娘心想,這可能被後世百般垢病的世間,會有多少像她母親這樣有著超常智慧的女子,被當世不解,被後世完全忽略。
如她的母親,如她敬佩的宜三姐姐,這每一個女人,於今於後世,都是那般的獨特美麗,但再如何,她們的與眾不同,不會被世人所知,只會被歲月風乾,等到連她都記不起她們了,她們就消失了。
“娘……”林大娘微微露出了淺笑,給母親夾了一筷子青菜,與她淡道:“不要擔心弟弟,爹爹說,他所具之慧,就是我思慮百般也是所不及的。”
林夫人聽後,怔了。
桂姨娘聽不懂,但她聞言歡喜萬分地朝林大娘看過來,跟林大娘躍雀地道:“娘子,此言當真?”
如若真是如此,她可為老爺所說之言,一點也不為難地吃三年的素為他守喪。
第二日,林大娘起了個大早,胖弟那邊昨晚也傳了話來,說今天就帶刀家義兄去父親墓前上香。她上完香,遠遠看著懷桂帶著那遠道而來的客人給她父親大行三磕九拜之禮。
那肅穆,即便是遠遠隔著,她也能感覺到洪木的鄭重。
看了良久,直到胖弟弟領著人朝她走來,她才輕嘆了口氣。
古人莊重,確實要比她這等在前世活過,存有俗世之心的人對天地,對世間萬物,對鬼神等事要虔誠得多。
可也之所以因為環境惡劣讓他們信奉天地鬼神,這個大多時候看老天臉色賞飯吃的朝代,也比她所知的那個時代要兇殘太多了。
在回去的馬車上,林大娘懷抱著已六歲的弟弟,與他難得悵然道:“懷桂,不是爹爹與姐姐不願等你長大,而是我們等不及你風華正茂的時候。”
他們能留在他身邊的時候太短了,哪怕他們是如此這般的愛他。
林懷桂性子有點慢,但並不笨,他不是不明白父親與姐姐對他的殷殷期望,只是他也知道他所思所想總比人慢一點,話裡的意思他總要多花點時間去想他才能懂。
這時他聽著他姐姐的話也還是沒有很聽明白,只是盡他所能地道:“那我等你們大了。”
他們等不及,那他等得及。
林大娘因此笑了起來,微微笑看著她懷中的胖弟。
她知道父親和宇堂先生為何偏愛這個小胖子,別說他們,她何嘗不是?
“好,等到那個時候,懷桂一定要記的,你的爹爹,你的母親,生你的孃親,還有姐姐,一直極愛,極愛你。”
等她都要走了,他就要一個人去經歷世間路上的種種殘酷,與崎嶇不平,但這些他都可以不記得,也無需記掛在心上,他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記的有人,例如遠方的姐姐可以無條件地愛他就好。
刀小郎派來的人,終還是林大娘明白,有朝一日,她還是要嫁的。
她會離開父親拜託她養育的小胖子身邊,放手讓他一個人去承擔屬於他自己的命運。
她的時間不多了,不得不對他更手狠手辣啊。
可別怪姐姐……
林大娘愛憐地看著弟弟,心想回去了,這手可一點也不能軟。
“小胖子,”林大娘看著還天真不諳世事的胖弟弟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