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子還未進門,洪木只聽身邊先前熱情相待的家僕一個箭步往前走去,欣喜道:“大娘子來了。”
又回頭與洪木道:“這位遠道而來的壯士,我們家大娘子來了。”
為招待洪木這位遠道而來的京城人士,林計安排的都是會說官話的家僕。在林家,能說官話的不多,這一位招呼洪木的也是林府的三等小管事了,見機行事的本事相當了得。
林大娘進門,就朝巧僕輕頷了下首,往那位刀小郎君的義兄望去。
洪木聽聲音還道是個如北方娘子一般爽利的女子,哪想只見一清清雅雅,行如輕風的小娘子走了進來,其白衣勝雪,柳眉俏鼻紅唇,處處皆秀而精,就如畫中人一般。
洪木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一腿往前跨了半步,當下就半跪下拱手道:“末將洪木,乃刀家軍黑豹旗刀軍長旗下百夫長,代刀軍長刀藏鋒前來與林府泰山大人林大老爺見禮……”
他朝主位那方垂下了首,兩膝跪下磕了個頭,隨即,這個像把乾脆利落的刀子一樣的漢子轉過身來,維持先前半跪之姿,低頭與林大娘接道,“末將洪木見過林大娘子。”
林大娘這是第一次見識壬朝的軍容軍態,還真是被洪木這個高大的北方漢子表現出來的果決鋒利震撼到了。
她知道她父親給她訂的那位刀小郎是刀家嫡長孫,他承了皇家給予刀家最大的榮耀,那就是每一任刀家嫡長子都可組建一支人數達五百人的刀家軍。
她訂的這一位就承了五百人,拉旗為黑豹,現旗下入了一百六十八人。
這位是百夫長能管百人,估計是他手下里那個最大的官了。
把百夫長都派來了,看起來還是個很厲害的百夫長,是有心了。
而且,林大娘現在終於明確地知道刀家為何那麼窮了,看看這種士兵素質就知道了,養這麼精銳計程車兵,那可不好養。
難怪她之前老有種她那位刀小郎窮得只差天天哇哇大叫我好窮的錯覺。
男女有別,林大娘不好前去扶他,好在林計在,這個精明能幹不亞於其叔的管事一看到大娘子的眼神,就也是一個箭步往前屈了半膝,請了人起來,“壯士快快請起,您可是客氣了。”
“快請坐。”林大娘儘管很想讚美一下這位壯士的威武雄壯,但怕嚇住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了,就請人入坐,她坐在了小丫給她搬過來的椅子上。
椅子擺在長桌的斜上首的女主位,離那位壯士不近,但也不遠,恰恰好是女主人相迎貴客的距離。
“您坐。”在林府,身經百戰的林府管事可不會怠慢貴客,林計已經雙手扶了洪木起來,請他入原位入座。
那距離也真是離首位不近,但也不遠,不近不遠恰好能讓洪木聞到一股清木的香味。
這時,許是白衣勝雪,他感覺原本明亮的客堂更亮了起來。
“懷桂可是來了?”林大娘又問小丫。
小丫仔細看了這壯士這幾眼,摸清了他所穿之衣的尺寸,正好能去針線房走一趟,便接話道:“奴婢這就去看看。”
“快去看看,就說他姐夫家裡來人了。”林大娘也不害臊,張口就道。
實話說,她這三年還給過刀小郎兩次銀子,數額還挺大的,還沒嫁出去就倒貼這般多了,雖說是她心甘情願給那倒黴的刀小郎救急的,但在她心裡,這刀小郎已經是她的人了,她已經把她當成他的債主了,嫁是鐵定要嫁過去的,要不這債怎麼追?
小丫跟著林大娘這般久,早見多識廣,林大娘這般說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就去了。
但林大娘這很直率的一句把洪木嚇得,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他知道那被稱懷桂之人是林府現下的小主子,是小將軍未婚娘子的弟弟,但現下就稱姐夫……
不過轉念一想,他剛才都代小將軍叫泰山大人了,現在林大娘把自己當成是刀家的人,如此稱呼倒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洪木當即就釋懷了下來,更覺他們小將軍驚聞林府惡耗就如此急切,讓他快馬加鞭過來,也是有其因的。
這林府大娘子對小將軍其心之堅,他初見就已動容不已了,想必與這位小娘子傳信頗久,心心相印的小將軍更是如此。
頓時,他便覺得這仙子一樣的小娘子也沒那麼只可望不可及了,心中對這小主上夫人這人如她的聲音一般有了幾分親切溫和之感,方才提起頭朝這林府娘子望去。
見他總算抬起頭來了,林大娘也朝人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