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仁再背幾日,定會用了膳也忘不了,小馬駒便會是懷仁的。”
“是呢,”汪懷慕從父親的左側坐到了他的右側,靠近了母親與弟弟,笑著對弟弟說,“要是路中不頑皮,多認幾個字,不用明年,待回到家就能背得了。”
汪懷仁聽罷,輕輕地嘆了口氣,“唉……”
汪永昭這時伸出手,抱過他,對張小碗淡淡地道,“看一眼罷。”
張小碗笑了一笑,她垂頭緩了一會,才出聲道,“停一下。”
馬車便停了下來,她抱著懷仁,讓懷慕先下了馬車,她跟在了其後,等站穩,她看著那騎在高大馬兒上的大兒,笑著朝他揮了揮手,“回罷,去了南邊,記得給娘寫信。”
汪懷善未語,只是朝她拱手。
“回罷。”張小碗站在那,傻傻地朝他又揮了揮手,讓他走。
汪懷善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滿臉笑容看著她,眼睛裡也滿滿的都是笑意。
他笑得張小碗的心都快碎了。
“上來。”汪永昭在馬車內出了聲,伸出了他的手。
張小碗把兩兒送上馬車,搭上他的手,就此去了。
汪懷慕再掀開布簾,看過一會,才放下布簾回過頭黯然地道,“大哥站在那不動,現在不見了。”
他們遠得看不見對方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汪懷慕這才知先生教他的這些字句裡,其下不知掩埋了多少的傷心。
**
馬車行至三百里,汪永昭就騎快馬而去。
張小碗從汪永昭安排給她的護衛隊裡,把汪永昭的那幾個心腹又挑了出來,讓他們緊隨上前跟他。
到底,她一介婦人,用不著這麼多精銳的兵馬相護。
他們前去之前,張小碗告知他們,大人問起,便說,孩兒們她會照顧好,不用操心後面之事。
張小碗說到也是做到,前行路上,她都做了很周全精密的前行之策,沿路分批快進,便是車馬也做了偽裝,但到了大東時,馬幫裡又來了一批人暗中相護,一路算是無什麼風雨就回到了節鎮。
馬車快馬進鎮後,張小碗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一剛到府前,天空就下起了大雨,節度使的都府大門開啟,迎接著大雨,也迎著他們的夫人公子回府。
僕人開啟大傘,迎了抱著懷仁的張小碗下車,這時大仲過來,在磅礴的雨勢中給他們請安。
“見過夫人,二公子,小公子……”
“熱水備妥了?”
“已備妥。”
“院子,小廝,丫環……”
“全按您信中的吩咐備妥。”
張小碗踏過雨水打溼的石板路,進入廊下,放下手中懷仁,便看著大仲道,“那老爺呢?滄州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回來?”
“這幾日沒有收到滄州的訊息,要不,我叫曾統領過來問問?”
張小碗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領了懷慕懷仁進了屋,給他們洗完澡,又笑著哄他們用了點東西睡了覺,她這才去了堂屋,聽聞管家給她說對帶回來的府裡的眾人的安置。
這時張小寶他們這時已入白羊鎮早已備好的宅子,也打發了人過來報訊,張小碗聽後臉色好了點。
待大仲過來也把府裡這幾日裡的事說了個大概後,張小碗輕吁了口氣,道,“不知怎地,我這幾日心神不寧得很,不知有何事不妥,想來想去,怕是老爺那邊有十日未給我報信了,這事還是得你們去幫我問問,看滄州那邊有沒有出事。”
“滄州那邊是打了勝仗的,您放心,要是出事,我們定會知曉,只是大人正在行兵中,有那麼幾日無訊息送出來也是常有之事。”坐著的聞管家撫須肯定地說。
“是麼?看來是我多想了。”張小碗輕攏了下眉心,道。
張小碗回府三日後,滄州那邊總算是有訊息過來了,到底,汪永昭還是出了事,他的元帥之職剛領到手打了兩場決定性的勝仗,那廂,皇上就派了新的副帥過來接任他手中之職,汪永昭被半軟禁地跟著軍隊打了幾場仗,剛把夏人趕出滄州,他就被解了兵馬大元帥之職,踢回了節鎮。
他回來後,張小碗才得知,皇上為了安他自己的心,還特令汪永昭在節鎮休養,無事就不用出他的鎮子了。
雲滄兩州,就算是大東的官員中,私下相傳汪永昭這次死裡逃生回來,但皇帝最後用過他一次,就真不打算再用了,只令他守著三鎮的門戶。
而回來的汪永昭眉眼之間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