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了堂弟,輕聲與他道,“我現在去前堂,你多歇息一會。”
對上長兄關懷的眼神,魏瑾榮微微一手,朝門內道了一聲,“大嫂,瑾榮告退。”
“嗯。”賴雲煙一點頭醒了過來,應道了一聲。
有腳步聲遠去,她站了起來,這時魏瑾泓進來,她把身上帶著體溫的衣麾披在了他的身上,淡淡地道,“這鎮子不是我朝的,我們兩家的使官也沒那個能耐安撫得了這裡的人,能早走就早走。”
魏瑾泓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言不對意地問道,“還難受嗎?”
“已經好了。”賴雲煙抓下他的手,嘴間繼續淡然道,“祝家姨娘找的那兩位,過兩天殺了吧。”
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祝家人當是撿了兩個好奴僕,她擔心的是多了兩匹害群之馬。
魏瑾泓已與祝伯昆談過這事,這時見她眉眼不動就說要殺人,不禁搖了一下頭,“伯昆叔自有主張。”
“他要自己動手?”賴雲煙不禁笑了。
魏瑾泓默然承認。
“兩位姨娘好本事,就是有時心粗了點。”賴雲煙坐回床上蓋了被,見他不離去,隨著她坐到了床一邊,她說完話就等著魏瑾泓說話。
“就是有本事,所以暇不掩瑜,再指教一番,假以時日也就出來了。”魏瑾泓看著她白淨的臉道。
休息了兩日,她臉上的憔悴緩和了不少,顯得氣色好了點。
就是沒什麼胃口。
“我去前面轉一圈,等會回來與你一道早膳?”魏瑾泓看著她的眼,輕聲地問道了一句。
面對他的徵詢,賴雲煙笑著點了下頭。
魏瑾泓走後,冬雨他們陸續進來,她剛一穿戴好,賴絕就進來報道,“宇公子把虜獲的馬宰了,想製成馬肉,跟榮公子討了個伙伕過去了。”
“嗯?”賴雲煙笑著看他。
“今早這鎮子裡的人馬,十家有七家偷偷拿起了弓箭。”賴絕面無表情地道。
“惹了眾怒了?”
賴絕垂頭。
“這時候,就得靠男人的拳頭說話了。”賴雲煙轉頭笑著對冬雨道,聲音裡盡是調侃。
剛喘上一口氣,就要殺過去了。
所幸,一路碰上的對手都不足夠強大,還比不得天災對他們的影響來得大。
“您還是顧及著自個兒身子吧。”見她還笑著說話,冬雨朝她欠了欠身,“榮夫人候在外面呢,您要不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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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剛進院子,族母屋子裡的大丫環就搬來凳子,眼睛往她的袖籠瞄了兩眼,白氏朝她笑了笑,道,“帶了暖爐。”
這長嫂院內的大丫環是個不愛言語的,但大丫環就是大丫環,無論誰來都伺候得周到。
就是脾氣不太好,祝家那邊的丫環都被她削了幾頓了,上次見祝家的人來瞄他們這邊的火爐,她就要叫人挖出她們的眼睛。
誰都知她是個忠主的也不敢得罪她,白氏自來對她客氣,這時見冬雨朝她彎腰道了一聲“勞您候會”,她隨即就回了聲,“不敢。”
裡面的人什麼時候見她白氏也吃不準,有時一會就見了,有時半來個時辰也是見不著,都得碰運氣,還好裡面的人也不是苛刻的人,不見也搬來凳子讓她坐,沒為難過一次。
這次運氣好,她剛坐下沒多久,裡面的人就見她了。
白氏進去與賴氏請了安,見她臉色尚好,心中也暗鬆了一口氣,嘴裡輕柔道,“嫂嫂今日好些了?”
“好多了。”賴雲煙微笑。
“妾身昨日聽說這鎮中有一些易於行軍的乾糧,祝家那邊也傳了話,說今日會去採辦一番,您看……”白氏猶豫地看了賴雲煙一眼,又看了眼外面的大雨。
這等天氣,想來她是不會出去的。
“要是用得著咱們說話那就由你出面,這事就交給你了。”賴雲煙朝她笑道,“我就不管了。”
“是。”白氏低頭低應了一聲,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聽她這口氣,這好像祝家姨娘不該管這事,而她更不應該管才是。
可是,這不是內眷的份內之事?難不成,全由瑾榮全管了不成?他畢竟不是鐵打的,再這麼下去,他遲早要累病了。
白氏低著頭,神色晦澀不定,賴雲煙也沒再多說,讓她退了下去。
“小姐,”在給賴雲煙磨墨的秋虹看著自家主子,微有不解,“這糧草之事,您不是全心中有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