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五六歲那會老喜歡跟人玩,在學堂和在外面交了不少朋友。
但他脾氣可不是特別好,在外面老打架。偏偏他有個小時候沒少跟人一言不合就開打的爹,覺得這太正常了,他義祖更是覺得學了一身武,不揍幾個人練練手太浪費了,遂林大娘每天都要哄著他在外頭少打架,哪天要是回來一架都沒打,她就給他小獎牌,這才哄得人沒在外頭天天把外人打得鬼哭狼嚎來刀府告狀。
這兒子養得一點也不省心,等大一點,告狀的少了,她還以為他懂事了,結果也不是,就是這小傢伙太狡猾了,已經學會了滅口,一般的事都傳不到她的耳朵裡來。
但自個兒的親兒子什麼德性,林大娘哪能不知道,一看小將軍被他爹帶得小小年紀就思維慎密懂得蒙她了,她也是很想揍他一頓。
但也只是想想,畢竟兒子也是心肝寶貝,尤其他現在都是要選親兵的人了,也不能把他當渾小子揍,但教還是得教。
所以,趁春耕之前,她想了想,派了小將軍跟林府那邊米店的小掌櫃去給悲田院送春耕之前的米糧,還讓小將軍把去給人犁幾天田,在悲田院住幾天才回來。
她給小將軍穿了一身比較舊的布衣,把他身上的刀刀劍劍還有值錢的東西都搜刮了下來,著令刀戰帶著他去了。
小將軍去時還跟她不屑地別了下鼻子,“想難倒我刀小將軍?你等著瞧。”
結果,幾天後的一早,小髒漢回來連澡都沒洗,先是吃了三大碗飯兩盆肉,這才摸著肚子跟看著他吃飯的娘和義祖嘆道:“那些小孩兒十個吃的都沒我一個人多,吃塊肉都要咬十幾口才咽,嚇得我都不敢放開了肚子吃他們的糧,可把我餓壞了。”
烏骨被他家大娘子押在身邊不許跟著小將軍,這廂都心疼壞了,“你娘就是心眼壞。”
小將軍的小泥腳還搭在他娘腿上,他娘正在給他收拾腳上在田裡弄出來的傷口呢,聞言小將軍嘿嘿笑,拍了下他的孃的手,“壞娘。”
林大娘笑著白了他一眼,問他:“知道沒爹沒孃的孩子是怎麼過的了吧?”
小將軍點點頭:“看了一些,戰叔說外頭還有好多朝不保夕的,不過比以前要好了,要飯的小娃娃們戰叔也帶我去看了,什麼樣的人都有。”
“嗯,現在啊,就讓你爹幫著你選親兵,等你再大點,多看點人,知道怎麼選了,就得自己選了。”林大娘給他的傷口洗乾淨,暫時消了下炎,又聞了聞他的臭腳,“薰死我了,原來讓我等著瞧是想薰死我啊?”
小將軍有點不好意思了,收回腿就往外面跑:“我去洗澡嘍。”
他活蹦亂跳的,也不把腿上的那點小傷當回事,跑去後院就要去洗冷水澡,林大娘叫了他義祖過去,把他拎到澡房強壓著,才勉強他泡了個熱藥水澡。
沒一會,洗乾淨了的小將軍一問清楚他爹去哪個營裡,袋子裡塞滿吃的,就吆喝著他祖祖跟他一塊去了,連在家都多呆一會都沒有。
林大娘見他活活潑潑地帶著他祖祖和他的小家將去了,也不得不承認小將軍被他爹帶的很好。
大將軍把身為強者的信念和擔當都言傳身教給了他們的兒子,小將軍雖還小,但現在已經看得出,他的格局已經很大了。
他回來之前,先是帶著悲田院的小孩兒們,跟悲田院附近農莊的管事談好了小孩兒們幫著挑禾苗,幫著拋苗甩苗的價錢;然後又帶了城郊土地廟的一群小孩們打倒了同廟當中的中老年乞丐們,把他們交的份子錢從老的手裡搶了回來,並且他教了他們拳法和打人的方法,且告訴他們,他只能幫他們一次,能幫他們一輩子的是他們自己的拳頭。
而這些,他沒有要求跟隨他去隱在暗中的家將們幫忙,都是他自己去完成的,並且他在回來之後跟她隻字未提。
他已經很像樣地做他身為刀府小將軍應該做的事情了。
他開始有擔當,像他爹,像刀府的小主人,林大娘也是萬般感慨,她的小將軍,從現在開始,也是真正地開始長大了。
他會開始脫離他們的扶持,一個人去迎戰外面的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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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盛夏,身為太子的沉盈給皇帝添了一個皇孫。皇帝不要臉,林大娘跟著大將軍進宮跟他賀喜的時候,他抱著小猴子一樣的皇孫跟林大娘得意地說:“朕這皇孫配你家的小娘子如何?”
大將軍當下就嫌棄地別過了臉。
他臉上的嫌棄明顯得皇帝臉上的笑都僵了。
皇帝氣得差點吐他一臉唾沫:“朕是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