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姣姣臉色急變,她抬頭掃了一眼周圍,幾個丫鬟都是一臉震驚,顯然不知道薛先生是何時注意這些花,又是怎麼變出來的。
“薛四爺這不經過主人同意,就隨意動我的東西,不大好吧?若是被那有心人知道,還以為你對我情根深種呢!”她扯著嘴角輕笑,鎮定自若。
薛彥將花朵遞到鼻尖輕嗅,臉上的笑意漸深,“傳聞有個巧手的花匠家丫頭,為父報仇,種出了一種花叫‘醉生夢死’。花如其名,讓人沉醉其中。其香冷幽清淡,沁人心脾。意志薄弱之人接觸到這花香,就會沉入噩夢之中。那丫頭就用這花給所有的仇人聞了,然後一把火燒了那地方。”
他的手指修長,指尖如玉,白色的花朵在他手中靜靜開放,即使不湊近,都能嗅到他手中的幽香。
“巧得很,那醉生夢死就是瑩白如雪,形似茶花。”薛彥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她面前,“我聽說薛侯爺前日晚上忽而性情大變,醒過來之後還不停地喊著‘弟妹,饒命!’,薛某認為他喊的不是三夫人,而是已逝的玉榮長公主。只是不知侯爺的病症是否有這花的功勞?”
他彎下腰,將那朵白花插/進了夏姣姣的髮間。青絲如潑墨,上綴一點白,顯眼異常。
“薛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愛多管閒事兒?薛侯府的人是死是活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只要顧好我的病就行了。”她秀眉緊蹙,身體繃著,姿態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男人總能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做這種親密的動作。長著一張小白臉就想勾/引人,休想!
“只是提醒你,薛侯府這些事情都是在你回府之後才有的,想不懷疑你都難。以後你若是真傳出了掃把星的名聲,那我可就不替你診脈了。你若有那不好的名聲,肯定是嫁不出去的,薛某從不替註定要孤獨終老的女人治病。”薛彥歪了歪頭,視線依然停留在她的身上,顯然在打量她。
夏姣姣剛想開口說話,就見他忽而抬手扶了一下她髮間的白花,再次打量才覺得穩妥,慢悠悠地回到了位置上去。
薛彥總算不逗弄她了,仔細地診完脈之後,眉頭就一直沒鬆開過。
“這些日子薛某算是白替你診脈了,一旦吐過血就恢復到之前,雖然知夏給你服了保命藥,那也沒什麼效果。以後情緒激動,就接著吐血吧。拿紙筆來,開方子。”他頭都不抬,將衣袖挽起,露出一雙精瘦的手腕。
知冬一溜煙把東西拿了過來,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先生,之前縣主不吐血都不能服藥,現在身子更差能用藥了?不是口服的,難不成是外用的?”
薛彥抬起頭,衝她露齒一笑,整齊的牙齒顯得有些森然,他的聲音卻溫潤如春:“口服的,喝喝好死。”
知冬手一抖,立刻把紙筆收到了背後藏著,不給他了,臉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拿來。”薛彥衝她伸手,笑意收斂。
知冬不敢造次,立刻還給他了,心裡直道:原來薛先生冷臉這麼可怕,氣勢強大。
“此藥微苦,一日一次,午膳用完一個時辰後服用,必須一滴不漏的喝完。”薛彥的手腕飛快,刷刷幾下就寫完了。
字型龍飛鳳舞的,竟是草書。
“先生,這藥喝到什麼時候?”知夏忍不住出來問,藥效是什麼,她還是要搞清楚的。
“先喝五日,我下次來的時候希望縣主不要這麼冥頑不靈,為了報復某件事或者某個人就把自己弄得咳血不止。你倒是無所謂,只可惜薛某和你這幾個丫頭的心血就白費了,說實話你真不如街頭賣油條那家的狗崽子聽話。”薛彥連藥箱都沒開啟過,就直接背起來走人了。
知夏跑去送人,夏姣姣臉色變了幾回,最後陰沉不已。
她低頭看藥方的時候,髮間的白花恰好落在了桌上,拿起來準備丟到一邊的時候,卻聞到了另一種香氣,並不是她熟悉的冷幽香。
“混賬東西,他敢騙我!”夏姣姣一把抓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直接用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