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瑾走在前方,耳邊傳來暖蘇刻意壓低,卻依舊能夠清晰被他聽見的悄悄話,嘴角的笑紋越來越明顯。
他偏過頭去看顧傾歌,發現顧傾歌臉色如常,似乎是真的沒聽到暖蘇的話一般,而這個角度,也是看不見顧傾歌的眼神的。
顧傾歌雖然聽到了暖蘇的話,但是她的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因為之前被黑衣人控制住,所以黑衣人的一舉一動顧傾歌都十分的清楚。
顧傾歌察覺到,黑衣人的心性非比尋常,之前有過幾次的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都沒有成功,而且他看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十分的冰冷,唯獨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秦安瑾。
而剛剛,他看到秦安瑾的那一刻,臉上那震驚的神色不似作假。
這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黑衣人就是秦安瑾指使的,當然,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只剩下另外一個原因了。
那就是,這個黑衣人有可能之前認識秦安瑾,或者說認識一個和秦安瑾極為相像的人,要不然,他不可能會是這麼大的反應。
會是誰,能夠讓黑衣人見到秦安瑾這麼大的反應呢?
黑衣人已經人過中年,口音並不是鄴陵本地的口音,認識秦安瑾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只可能是和他同輩的人的機會最大了。
會是誰呢?
顧傾歌不禁皺眉,但是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對秦安瑾的關注好像多了一些,連忙止住自己亂飛的思緒。
“顧小姐經常來這裡麼?”
“不。”聽到秦安瑾的問話,顧傾歌回答道:“今日來只是還願的,只是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人......”秦安瑾頓了頓,繼續道:“這人,是行刺聖君的刺客。”
“行刺聖君?”顧傾歌有些驚訝的問道:“行刺聖君的人為何會逃到這裡來?聖君現在又是如何了?”
“聖君並無大礙,當時有個年輕人為聖君擋下了一劍。”秦安瑾解釋道,想了想,又說道:“忠勇侯此次平安無虞,只不過這追查刺客是事情倒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說實話,顧傾歌刺客是感激秦安瑾的,他不僅告訴她事情的起因,同時,還告訴了她顧建文的安全。
自從顧建文隨元帝南巡之後,期間只有短短的兩封書信報平安,之後便杳無音訊,許氏即便不說顧傾歌也能察覺的出來,她很擔心顧建文,當然,顧傾歌自然也是擔心的,尤其是擔心嚴拓是不是會像他保證的那般保護顧建文。
所幸的是,顧建文平安無虞。
而顧傾歌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問道:“你說,有人幫聖君擋了一劍,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秦安瑾看了顧傾歌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審視,像是想要看出來顧傾歌這麼問的原因一般,但是顧傾歌神色太過於正常,竟然讓秦安瑾一點都看不出來其他的東西,像是真的是因為好奇才問的。
秦安瑾才不會相信顧傾歌這麼問的原因會是這麼的簡單呢!
但是他卻依舊如實以告道:“據說是你父親手下的一個小兵,叫嚴拓。”
還真的是嚴拓啊!
顧傾歌眨巴了兩下眼睛,竟然無語凝噎。
嚴拓經過這件事情,入了元帝的眼,之後勢必會得到元帝的重用,那麼也就會成為鄴陵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真是......太好了!
顧傾歌的眼中忽然起了笑意,她想著秦景文,想著顧汐華,想著賢妃,嘴角慢慢的彎出一抹冷意來。
看著吧,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嚴拓,會一步步的走入你們的視野,最後,成為你們黃泉路上的劊子手!
秦安瑾說話期間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自己餘光關注的顧傾歌,卻見她的眼中忽然露出了笑意,但是嘴角的笑紋卻是冰冷刺骨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樣矛盾的表情在她的臉上相得益彰,秦安瑾雖然不知道具體因為什麼事會讓顧傾歌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但是他的心中卻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嚴拓起了防範之心。
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能夠讓顧傾歌表情變的深不可測,要是人在眼前呢?
秦安瑾危險的眯了眯眼,看來,這個嚴拓一定不僅僅是顧建文的下屬那麼簡單,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事情。
看來,是需要程信去查一查的時候了。
兩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的就回到忠勇侯府門前。
下了馬車,顧傾歌有些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