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麼?什麼東西,也敢在我們面前擺譜?”另一人也笑著嘲諷道:“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麼?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大人,是不是真的敢將我們處死?小爺我把腦袋寄存在這裡,等著他來取!”
“也不知道宋國公是不是曾在府中說過些什麼,不然宋小姐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人冷笑一聲,“我看啊,我們還是先打探清楚再說,免得冤枉了別人。”
這人嘴裡雖然說著查清楚,但是那諷刺的語氣卻直刺進宋清霜的心裡。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清霜這下是真的著急了,她的心裡十分的害怕,害怕這件事情要是被她父親知道了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於是急忙解釋道:“我真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一個身穿紫色錦服的男子冷嗤一聲,“只是在逗我們玩麼?宋二小姐,是你太無聊了,還是把我們都當做白痴?我們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容你這般隨意褻玩?!”
宋清霜長這麼大,何曾有過人這麼嚴厲的和她說過話,當即眼圈一紅,就要掉下淚來。
“各位。”宋朝陽臉上帶著歉意,對著對面秦景文船上的人拱了拱手,“家妹年紀小,不懂事,說錯了話,我在這裡代她向大家道歉,還請眾位大人大量,不和她一介小女子一般見識。”
其實眾人心裡都知道宋清霜是無心之言,但是就是她那副目空一切的驕傲模樣讓他們很反感,因而才會藉故發難,現在看到宋朝陽這般低聲下氣的和他們道歉,有些人心中的鬱氣就消散了大半。
如今宋國公府的風頭正盛,宋朝陽又是宋國公宋宏的唯一嫡子,以後宋國公府還不是他的?
所以,不如給宋朝陽一個面子,就算不能和他交好,也不能交惡。
且就憑著宋清霜的這些話,雖然能夠讓元帝惱怒,但是元帝此時並不在鄴陵啊,這事要是拖到元帝回來,指不定發生什麼變故。
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眾人心中這麼思量,宋朝陽也是在官場混跡了幾年的人,如何看不出他們態度的鬆動,當即笑著又拱了拱手,語氣柔和的說道:“各位大人大量,朝陽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寬闊胸懷。”
宋朝陽這話幾乎是要明白的說出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就會幫襯一二的意思,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能夠的出來。
一個錦衣男子當即笑道:“宋公子這是什麼話,我們不過是和宋二小姐開開玩笑罷了,怎的好當真了呢?”
“是啊,我們都是在開玩笑呢,這宋二小姐剛剛不是才昏迷清醒過來麼,說的話豈不是都是胡話?怎麼能當真?”
“可不是麼,你看這宋二小姐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被我們剛剛嚇到了?”一個錦服男子嬉皮笑臉的衝宋清霜說道:“宋二小姐,你要不要去船艙裡休息休息,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這些大老粗說話沒個輕重的,你可別在意啊。”
宋清霜哪裡不知道這是這些人在給她臺階下,但是卻以為他們是因為考慮到宋國公府的權勢,臉上原本的嬌奢又逐漸回覆到臉上。
“我沒事。”宋清霜聲音微冷,“可是......”
宋朝陽深怕宋清霜再說出什麼話來,惹出什麼事,那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於是,宋朝陽立即打斷宋清霜的話,滿臉的關心,“清霜,這位公子說的沒錯,你看你這才剛剛死裡逃生,還是趕緊回船艙裡休息休息吧,這裡有我和悅妹妹在就可以了。”
宋清霜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宋朝陽眼睛裡那一絲警告意味,癟了癟嘴,無奈的應道:“好。”
“我還是去陪妹妹吧。”宋青悅上前扶住宋清霜,“妹妹身子虛弱,一個人怕是不方便,大哥,你在這裡好了,我和妹妹一起回船艙。”
宋朝陽想了想這樣也好,至少有宋青悅在宋清霜身邊,她還能收斂收斂,便道:“也好。”
宋清霜雖然不願意,但是想著宋朝陽的那警告的眼神,還是沉默著沒敢反駁。
臨走的時候,宋清霜瞪了一眼顧傾歌,那眼神惡毒的恨不得要當場吃了她!
顧傾歌眉梢不動,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眼底卻是一片淡薄,像是冬日裡的瓊花玉樹,一片冰涼。
宋清霜下意識的就覺得心尖上一顫,有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躥到血液裡,再順著血液,流便了全身。
宋青悅扶著宋清霜,慢步走入了船艙,直到兩人的身影全然消失不見,宋朝陽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中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