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瑾沒有錯過三娘眼中打趣的神色,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周姨,您若是再說您老了,安瑾第一個不贊同。”
這話便是在說三娘童心未泯了。
三娘自然也聽得出來,笑道:“這麼多年,還不許周姨打趣你幾句?”
說著,三娘話鋒一轉,“不過歌兒確是深的我心。”
秦安瑾勾了勾唇角,“能得周姨稱讚的,自然是好的。”
三娘嗔了他一眼,復又看向石桌上的棋盤,道:“陪周姨再下一局?”
秦安瑾施了一禮,唇角微勾,“樂意奉陪。”
說著,秦安瑾抬起手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請三娘坐下,之後自己坐在對面,將桌上的棋子收起,然後將白子遞到三娘面前,自己執黑子。
三娘拿起一顆亮白的白子,率先走出了第一步,秦安瑾幾未思考,緊跟著走出了一步。
一時間,別院內唯有清風拂動和落子細碎的聲音。
※※※
顧傾歌一覺醒來已臨近午時,一旁侍候的辛嬤嬤見顧傾歌醒來,躬身問道:“小姐是在屋裡用午膳還是去夫人那裡?”
剛剛醒來,顧傾歌還沉浸在夢中可怖的景象中,聞言稍稍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問道:“孃親過來了?”
“小姐剛睡下老爺和夫人就來了,見您睡著便離開了。”
顧傾歌點了點頭,“那便去孃親那裡吧。”
“如此,老爺和夫人指不定要高興成什麼樣子。”
顧傾歌這才想起,前世這個年紀的自己已經很少去伊人居和顧建文、許氏一起用餐了。
顧傾歌的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歉疚,辛嬤嬤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小姐如今身子未愈,切勿多思,況且,世上為人父母的,哪裡不會遷就子女呢?若是小姐心裡不舒坦,以後時日良多,多多彌補便是。”
顧傾歌笑道:“嬤嬤說的我記得了。”
辛嬤嬤欣慰的笑了笑,一旁的暖蘇已將衣物取來,兩人便一起侍候顧傾歌更衣、梳妝。
一切都打理好,顧傾歌便帶著辛嬤嬤、暖蘇一起去伊人居,至於晚煙,則被顧傾歌留下,讓她整理屋子了。
伊人居和傾城居一樣都是顧建文親自取名,並寫好了字送去雕刻成匾懸掛的。
傾城居顧名思義是顧傾歌的住所,寄予了顧建文對顧傾歌的期望和愛護;伊人居則是許氏許婉儀的住所,“伊”通“儀”,其中的脈脈溫情不言而喻。
伊人居內,顧建文和許氏正坐在椅子上望向門外,見顧傾歌款款而來,許氏忙笑著迎了上去,“可是見著你了,不然孃親還以為你睡昏了去。”
顧傾歌難得的紅了臉頰,“讓爹爹和孃親久等了。”
“倒也沒多久。”顧建文笑道:“別聽你孃親在那裡胡唚,她在那打趣你呢。”
許氏回首嗔了顧建文一眼,轉身對身邊的素芸道:“傳膳吧。”
“是。”素芸笑著彎身行禮,之後便出門吩咐小丫鬟擺膳。
許氏拉著顧傾歌的手仔細的打量了許久,方才笑道:“看著氣色倒是好了不少,歐陽御醫果然名副其實。”
“他得了歌兒這麼好的一個徒弟,如何不盡心盡力?”顧建文起身走到顧傾歌身邊,“雖是好些了,也不可大意,這初春還是有些寒意的,冬衣莫要收起來才好。”
顧傾歌有些無奈,“爹爹莫不是沒瞧見我身上的流雲絲鸞織錦斗篷?若真是當做寒冬來過,我這都要成汗人兒了。”
許氏掩嘴輕笑,“莫聽他的,你爹爹啊,巴不得你整日穿著棉衣過活呢。”
顧傾歌附和道:“那我便聽孃親的。”
顧建文看著眼前心愛的妻子和女兒,無奈的嘆了口氣,惹得許氏和顧傾歌輕笑不止。
說話間,丫鬟已經將膳食擺好,顧建文、許氏、顧傾歌便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色清淡,一看便是專為顧傾歌準備的。
顧傾歌心中驟暖,嘴角微勾,卻並不多言,執起手邊的銀箸,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許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銀箸,看向顧傾歌問道:“我聽說,今早三娘也被你的繡技折服?”
暖蘇聞言有些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看身前的顧傾歌。
顧傾歌自然知道這個“聽說”是從誰那裡聽說的,必然是那個恨不得天下都知道她家小姐是最優秀的暖蘇,顧傾歌有些頭疼,看來回去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但此時,面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