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秦景文,顧建文似乎是楞了一下,之後一本正經的行了個官禮,“微臣拜見瑜王殿下。”
秦景文看著顧建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顧大人免禮。”
顧建文應聲直起身,環顧了下四周,見到王廣正衝著他笑,忙上前笑著和他打招呼:“今晚的事情還要多多麻煩王大人了。”
“分內之事罷了,顧大人不必如此客氣。”王廣笑道:“今晚的事情我已記錄在冊,待曼瑤姑娘做完口供之後便可隨令媛回去了。”
顧建文又施了一禮,道:“有勞。”
“有勞倒是不必。”王廣笑眯眯的湊近顧建文,小聲道:“只要顧大人有機會給下官帶瓶好酒便是。”
“一定,一定。”
兩人相視大笑,一旁秦景文嘴角的笑紋卻是加深了些許。
曼瑤的口供很快便做好了,之後顧建文便和顧傾歌與秦景文和王廣告別,帶著一種家丁浩浩蕩蕩的回府去了。
待眾人離去之後,秦景文才意味深長的對王廣笑道:“沒想到王大人也是愛酒之人。”
王廣尷尬的笑了笑,“下官對酒研究不多,但是有一次湊巧嚐到顧大人從邊關帶來的酒後,就有些欲罷不能了。”
“哦?”秦景文挑了挑眉,“不知是什麼酒竟然能讓王大人如此鍾愛?”
“據說是當地人釀的酒,也沒個名稱。”
秦景文略有些遺憾的道:“那倒是可惜了,本王還準備去嘗一嘗這能讓王大人慾罷不能的酒呢。”
王廣笑笑沒有接話。
當他看出來?
秦景文分明是想要和顧建文扯上關係,說的再直白點就是要把顧建文拉到自己身邊,他才不會按照秦景文的意思,用酒給秦景文結交顧建文的機會呢。
畢竟,在官場上浸淫這麼些年,要是麼有這個眼力,那真是白混了。
真當他這個京兆府尹是個好當的?
秦景文眼見王廣這麼不識抬舉,沉默著不接話,暗自惱怒,但是面上卻是笑著看了王廣一眼,頗有深意的道:“今日的事情定是會造成百姓的恐慌,影響實在惡劣,還請王大人多多費心。”
秦景文說話的語調幾乎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王廣卻覺得秦景文這話說的意有所指,仔細想來卻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於是王廣忙彎腰行禮,謙恭的道:“瑜王殿下放心,下官定會盡心盡力。”
秦景文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彎腰行禮的王廣,嘴角的笑容更是加深,“有勞王大人了,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這邊就麻煩王大人了。”
王廣剛直起的腰身立即又彎了下去,“瑜王殿下請慢走。”
秦景文大步從王廣身邊走過,他身後的春喜緊步跟上,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廣才站直身體,嬤嬤的看了一眼秦景文離開的方向。
“大人。”一個官差上前,低聲道:“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將屍體送到義莊去吧,想必從他們身上也是查不出來什麼的。”王廣悠悠的嘆了口氣,“剩下的人收拾好現場就回去休息吧。”
“是。”
王廣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眾官差將現場收拾好,這才率領眾官差一同離去。
巷子口頓時陷入了沉靜,只有夜色越發的悽迷。
而這時,忽然從巷子的另一端出口處閃出幾個人影來,人影高大挺拔,看身形應該是男子。
“世子,想不到這位姑娘居然身懷絕技,當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程信驚歎的咋舌,“奴才今日才知道,什麼叫做巾幗不讓鬚眉!”
秦安瑾沒有說話,他狀似悠閒的走到一側的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什麼東西,拿在手中細細端詳,嘴角罕見的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程信和桑易面面相覷,都有些詫異秦安瑾此時的笑容。
雖然說秦安瑾平日裡嘴角都會帶著淡淡的笑意,但是那種溫潤卻疏離的笑意卻是讓人產生距離感,因而除了這種表面上禮節性的笑容之外,秦安瑾並不是一個愛笑的人,相反,他性子冷清,即便是程信和桑易這樣自小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嫌少見到他真心的笑。
因而,當秦安瑾因為顧傾歌幾次三番露出這種罕見的捉摸不透的笑意的時候,可想而知,程信和桑易的震撼有多大。
程信抿了抿嘴唇,悄悄的往外移了移身子,雙眼睜的大大的,像是兩個照明燈一樣直直的看向秦安瑾手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