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華依舊在尖叫,尖銳的聲音刺穿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一道焦急的男聲忽然響起:“汐華,你怎麼樣?御醫呢!紫燕,快去找御醫!”
“是。”紫燕慌亂應道,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而顧傾歌則放大了瞳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嚴拓!
居然是嚴拓!
嚴拓是顧建文軍中的副將,深受顧建文的器重,顧建文一直將他帶在身邊,有意栽培,卻沒有想到原來他與顧汐華早就暗中來往!
那邊的顧汐華正緊緊捂住自己的左耳,鮮血從她的手指縫中流出,滴落在她華麗的錦袍上。她不住的尖叫,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她的痛和恨。
顧傾歌微微放鬆牙關,吐出顧汐華的左耳,看著眼前的兩人,感覺生命從身體內抽離,緩緩微笑。
顧汐華,若有下輩子,我定叫你也嘗一嘗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的滋味。
顧汐華的嗓子有些發啞,她忽然停住了尖叫,望向顧傾歌的方向,忽然轉身走向一旁早已戰戰兢兢計程車兵身邊,抽出有佩刀的那名士兵的佩刀,快步走至顧傾歌面前,然後高舉手中的佩刀,決然的往下砍去。
忽然,她握住刀柄的手被人握住,側目望去,竟然是嚴拓。
嚴拓的目光躲開床榻上顧傾歌的屍身,也不看向顧汐華,而是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色,語氣沉重又帶著些許的愧意道:“人已經死了,你又何必毀了她的屍身讓她魂無所繫,就當積德行善吧。”
“怎麼,你不忍心?”顧汐華的臉色蒼白,神色卻前所未有的狠厲,“我說過,我要她死都死不安!我要她屍骨無存!你放開我!”
嚴拓沒有放手,他看向顧汐華,表情有些不忍和沉痛,“汐華,她......”
“你捨不得了是麼?你忘記當初我費了多少心血救你的了?你不是說只要是我的願望就會幫我實現麼?還不放手!”
嚴拓略一猶豫,對上顧汐華狠厲的決絕,嘆息一聲,緩緩鬆開了手。
顧汐華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顧傾歌,一刀、一刀、又一刀,一時間血肉飛濺,場面十分血腥。
一旁的那兩名上過戰場計程車兵也受不了這種場面的刺激,衝到冷凝殿外捂著肚子瘋狂嘔吐著。
暖閣內的嚴拓不忍心再看下去,微微別開了頭。
顧汐華一邊砍一邊大笑,狀若瘋癲:“哈哈哈!顧傾歌,你看到了麼,你終於是毀在了我的手裡!顧傾歌,我要你灰飛煙滅,生生世世都輪迴不得!”
此時已神魂分離的顧傾歌正漂浮在半空中,木然的看著瘋癲的顧汐華,神色淡然,輕啟朱唇道:“顧汐華,我顧傾歌在生生世世等著你。”
她緩步走向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顧潤旬,伸手摸向他冰冷的臉頰,卻不想她的手直接從顧潤旬的臉上穿透而出。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遠處驀地傳來一聲驚雷,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顧傾歌往晦暗的天空中吸去。
顧傾歌不受控制的飛向天際,自知此去無回的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停下手望著驟變的天空的顧汐華,淡淡道:“顧汐華,記得,我顧傾歌在生生世世等著你。”
她的聲音雖然淡然,沒有情緒的起伏,但話裡透出深入骨髓的寒意卻讓此處的天空的顏色都變得濃郁。
話音未落,顧傾歌已經被吸入天空中,再也尋不到蹤跡。
顧汐華似有所覺的回望了一眼顧傾歌消失的方向,那處的天空比周圍更顯晦暗,濃郁到黑,層層黑雲中,隱隱有銀紫色的嬰兒手臂粗細的閃電時隱時現,這樣的場面幾乎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顧汐華的心頭顫了顫,手不自覺的鬆開,手中緊握的刀“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人也忍不住後退一步。
“怎麼了?”嚴拓扶住顧汐華,關心道。
顧汐華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的,她捂住左邊的耳朵,看著床榻上的顧傾歌低語道:“別怪我!這些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恢復神智後的顧汐華頓覺左耳出的疼痛,忍不住呼痛道:“紫燕呢?御醫呢?都死哪去了?”
嚴拓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身心俱疲,正巧這時紫燕帶著御醫到了,御醫疾步上前準備行禮,被顧汐華阻止,“還不快上前為本宮診治!”
御醫連忙站直身子,上前為顧汐華診治。
而此時的顧傾歌正走在一條長長的甬道內,她的四周都是漆黑的磚石,看不清來路,也看不到去路,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