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桑枝被她嚇得怔住。
素勒倔強地望著她,目不轉睛,慢慢地眼淚掉下來。
外面的蔡婉芸早就將旁人打發了,坤寧宮裡鬧出這麼大事兒來,要是驚動了皇上皇太后,只怕誰都沒有好果子吃。這會兒看見房間裡只有桑枝和素勒,再想想剛剛桑枝說的話,蔡婉芸腳步原地挪了幾次,還是沒敢踏進去。
要命的傳染病,不是誰都有那勇氣不管不顧地衝進去的。蔡婉芸都看不懂皇后娘娘了,就算她不把桑枝當奴才,可這榮寵也未必太盛。蔡婉芸偷偷地想,皇后娘娘對桑枝的這態度,和皇上獨寵承乾宮有什麼區別?!她心裡七上八下,巴望著皇后娘娘可千萬別犯糊塗,要是皇后懷了跟桑枝一樣的心思,蔡婉芸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桑枝見不得她哭,素勒一哭,桑枝的心都揪起來了,於是手忙腳亂想給她擦眼淚,然而抬起手時想起自己還在病中就又不敢碰她,連安慰的話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素勒看見她抬起又放下的手,終於防線崩塌,撲進桑枝懷中。
桑枝躲不是,不躲也不是。
素勒卻緊緊抱住她,“桑枝……桑枝,你好狠的心。”她哭著說,“我已經沒有了泰蘭,要是再失去你,我該怎麼辦……”
桑枝驚住,“什麼?”她大吃一驚,“泰蘭她……”
素勒沒說話,但那悲傷的哭泣已經告訴了桑枝答案。桑枝心內戚惶,回過神來時意識到自己跟泰蘭可能並無二致,連忙用力推開素勒,“快走!”
“桑枝!”素勒抓住她的手,“你得了什麼病?我一定讓御醫治好你。”
說話間,蔡婉芸過來道,“啟稟娘娘,御醫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桑枝連忙道,“不可!”她焦急地望著素勒,“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素勒很生氣,“你說了不算。”便召來御醫,給桑枝請脈。
這些御醫,桑枝都面熟了。然而御醫診一會兒,額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來,“回皇后娘娘的話,桑枝姑娘她……並無大礙,只是……只是發燒而已。”
素勒鬆了口氣,“僅此而已?”
那御醫囁喏著,“按脈象看,確實如此。”
“呼——”素勒大大鬆氣,嗔怪地瞪桑枝,“發燒而已,偏被你說的那麼嚴重!”
桑枝動動唇,遲疑半天,再看看素勒面上露出喜色來,她很不忍心告訴素勒。但是如果不說,素勒絕對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而且素勒是皇后,大權在握,只有素勒才能下令讓坤寧宮免受疫病肆虐。桑枝眼神十分不忍,望著素勒卻問御醫,“敢問御醫,我這脈象是不是和榮親王一致?”
這話一出,不僅素勒呆住,就連御醫都嚇得立刻跪倒在地,“這……這……”
見此情狀,素勒一僵,她深深地望著桑枝半晌,“你不要亂想。”
桑枝苦笑著搖搖頭,狠心地又開口,“榮親王太小,或許難以分辨,那我換一種,我的脈象和翊坤宮的泰蘭是不是相像?”
御醫終於哆嗦起來,叩首道,“微臣無能!這實在是怪症,年後這些日子,從榮親王開始,到皇后娘娘,再到泰蘭姑娘,還有桑枝姑娘,脈象都……都極其相似。”
御醫說完,素勒一震,“還有本宮?”
“回皇后娘娘,”御醫顫抖著說,“臣等無能,束手無策。不知道這是什麼怪症,都治不好。便是上次桑枝姑娘治療您的法子,微臣等也試用過,但……並沒能治癒泰蘭姑娘。迄今為止,只有……只有皇后娘娘您無恙。”
桑枝聽罷搖頭,“皇后不是無恙,她近來時不時還是有微熱,只是不顯。”又道,“不過我擔心你們御醫出入各宮,身上可能帶了髒東西,所以沒敢請你們來看。”
素勒吃驚地看向她,桑枝不由苦笑,“你不該進來。”她對御醫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天花?”
御醫驚恐地瞪大眼睛,“天花?這是瘟疫!”老人家嚇得直哆嗦,“不不不,絕不是天花,患上天花,三到五日就要全身出水痘,但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
“也許只是沒來得及出,就死了呢。”桑枝毫不留情地打斷御醫的話,“榮親王年幼,扛不住高燒,不過一夜功夫。泰蘭年紀稍微大點,但一直高燒不退,苦熬兩日。皇后娘娘雖然至今無恙,那是因為她高燒不厲害,我強行給她降體溫,又嚴格控制她飲食,最重要地一點,我沒跟她說過,她以為自己病好了。而且她心情好,病人心情愉悅,則氣血暢通,保本固元。儘管如此,她時常半